“呵呵,卖笑的戏子。”
人群的议论蓝牡丹尽数都听到了,但她想要取得日本人的信任去窃取情报,只能先取悦他们。
蓝牡丹坐在梳妆镜前,一步一步的卸下伪装。
上了妆的蓝牡丹,精致,却生活在戏里的假像中;卸了妆的蓝牡丹,依旧活在国仇家恨的阴影中。
不怪天地,不怪神明,只因蓝牡丹把往后余生唱成了戏。
一曲终来一曲上,唱来唱去同台戏。
悲可悲,笑可笑,卸去浓妆真面目。
曲终人散台空空,只留一人品惆怅。
赴宴过后的蓝牡丹被全北平骂作卖国贼,日本人对她的戏几乎场场送礼,这个骂名,实实在的落在了蓝牡丹的头上。
半个月后。
车水马龙,华灯初上,戏楼早已装点整齐,各路日本人今日总算是一览梨园的芳华了。
“桥本君,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北平,怎么老想着往梨园里来?我记着你在天津的时候也不爱看戏啊。"
这位日本军官的印象中桥本可不是这么一个爱扎这种老地方的人,在天津的时候光找他就得花一天的功夫,这人忙的跟个停不下来的陀螺似的,怎么跟着他来了北平就转了性了,天天要来这梨园。
“不是你天天和我说这梨园里的名角蓝牡丹,我很好奇,能得到你的夸奖,想必是个人物。"
日本军官看了桥本一眼:“我是这样说过,你见到她就知道了,今天她唱的是断桥。”
说罢日本军官就走了,他今天撺了个局子,北平里有头有脸的几位都会到,他们北平至今,还没结识当地的大亨呢。
蓝牡丹举步如和风拂柳,启齿似燕语呢喃。
抬眼望去,烟雨迷蒙处,飞起一座如虹彩桥,桥畔有红袖女儿悄然独立。一汪清眸如水,一抹黛眉如烟,眉间锁一丝浅浅哀怨。
那份清纯,那是哀婉,恰似春风碧于天的湖面上,有落花点点。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河水轻轻流过,为戏曲伴奏,蓝牡丹和一位小生在花船上倾情对唱,词曲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