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今日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
他如今脸上没了笑意,皱巴这眉头:“那你会怎么办?”
“怎么办?”温酒眨眼:“皇上,四爷他在忙的是正事,又并非是坑蒙拐骗,吃喝嫖赌。因为四爷越来越忙,我们一府的人才能过上安稳富足的日子呢。怨他归怨他,但还是会给他做些好吃的补补身子。“
康熙爷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重复温酒的话:“怨他...也要给他做好吃的?”
恍然间,康熙爷想起那一年盛夏,忙碌了几月归来的他,直接奔着承乾宫去。
答应了表妹去几日便归,还说归来的时候同她一块吃煨牛肉。
他记得,那日一入门,一股闷热猛的袭来,屋里头药味熏得他顿时皱了眉头。
也是后来才知晓,表妹她已经病了三月有余,最惊险的那一次,甚至太后都惊动了,还陪着她说了好几日的话。
可当时的自己其实不知道,她的身子已经破败不堪,只记得她急着顾不上穿鞋子,小跑出来迎他,笑着说:“皇上出门多日辛苦,还没用膳吧,快去准备皇上最爱吃的煨牛肉。”
那一日的煨牛肉,康熙爷还没吃完就被叫走了,当时的他,总觉得以后有的是时间同她用膳,甚至一直想着当时同俄建交的大事,只顾着烦恼,竟也没发觉她已然纤弱的厉害。
自然,他也不知道,没用多久,他幼年时候整日跟在身后的小表妹,就这样离开了他。
以至于,后来他每次吃煨牛肉,总觉得苦涩里夹杂着药味,却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吃这道菜。
他这一生,皇后有三个人。
其实,前面两个,都不是他的意中人。
少年夫妻,赫舍里氏是个好女子,她陪着他度过最艰辛的那段时间。先后为他生了两子,长子夭折,次子保成是而今大清的太子。
她过世的那些时日,康熙爷是悲痛的,她不是自己想娶的那个人,但是她那是他的发妻,艰苦与共多年的发妻。
第二任皇后,钮祜禄氏,她为人谦和,懂礼,明智。中公不可一日无后,康熙爷便将她立为皇后。她自然也不是心仪之人,但是她事事处理周全,总是能让康熙爷放下心来。只是,不久之后,她也离开了。
宫人们不敢说,但是他知道。所有人都在想是他命硬克了皇后,康熙爷也曾自责过。
所以即便是,他想要让表妹做他的皇后,他也克制住了。
表妹自幼同他一块长大,尚且七八岁时,表妹便总是喜欢跟着自己,时长小跑着追他道:“表哥,以后我嫁给你好不好?我做你的妻子,就能永远不分开了!”
康熙爷幼年总是板着脸训斥,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动了心。
其实他甚至现在也没整理清楚自己的心,他记得,梅花丛中那一抹鹅黄色,记得表妹落下的手帕上染了阵阵梅香。
不过他最后依旧选择了赫舍里氏做皇后,多年来,他也记得赫舍里氏每每艰难时刻,附在自己手上那一双温润的手。
他还记得钮祜禄氏低眉浅笑的样子。
他理不清到底对谁的情意多些,但是他知道,他最亏欠的就是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