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年岁不小了,虽说天气渐渐回暖,但是到底还是冬日里。他脸冻得通红,眼眶里还带着泪。这会儿被抓到,显然也是有些心虚,缩着脖子跪在面前瑟瑟发抖。
“你这是在做什么?瞧这像是祭典什么人?”柳府医道。
老仆颤抖着手道:“没,没什么……”
温酒微微拧眉:“老伯,我二人也不是多事之人,只不过是瞧着您似乎有难言之隐,您若是有什么困难,不妨说上一句?”
老者瞧了一眼温酒,思量了好一会儿,忽然道:“说来也不是背着人的事,今儿个是夫人的忌日,往年老爷在府上,必定会亲自吩咐人去置办一桌宴席,今年咱们府上萧条了,老奴……老奴便想帮老爷给夫人烧一些纸。”
这般说着,他眼眶微红的看向温酒:“贵人,您能否告知老奴一句话,我们老爷他……他尚且还在人世吗?”
对上老者的眼神,温酒的喉咙也有些干涩,到底还是点头:“他还在。”
老者一听,顿时涕泪横流,猛的跪了下来,对着外头磕了几个响头:“上苍保佑,上苍保佑啊!只要我们老爷如今人还在,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柳府医微微皱眉,嘴唇动了好几次,最终也没有将刘瑜即将要过世的消息告知面前的老者。
刘瑜此人说来并不是犯的什么大罪过,反而他这一生良善,身边的人对他也是极好。
温酒瞧着面前的老者,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碳盆,心中忽然有所猜测。
“你说……今日是夫人的忌日?”
老者听着便是点了点头:“回贵人的话,是没错。”
“刘大人曾经是亲自给夫人做宴席?”
老者虽然不知道温酒为什么会这样问,但也是老老实实的回话:“姑娘说的是,老爷还会亲自做上一碗鸡蛋羹。
咱们夫人和老爷是少年夫妻,那时老爷尚且还没有功名,家里头的鸡蛋也是珍贵的东西。老爷和夫人都留着给对方,舍不得吃。后来夫人就用了这么个法子,鸡蛋打散添上热水,能蒸上满满一大碗的鸡蛋羹,两个人一起吃。”
温酒听着点了点头,忽然道:“您可知道老爷给夫人做的宴席都有什么菜吗?”
见老者有些狐疑的模样,温酒解释道:“与您说句实话,刘大人近些时日不愿用膳,想来也是思念夫人的缘故。我想着,照着以前的给他送过去,看看他能否舒坦些?”
“大人……您这又是何苦呢?”老者眼泪流得更凶,他佝偻着背,颤抖着手叹息了声。
“老奴从前一直帮着老爷操持的。”老者很快收拾好心情,拿着袖子擦了把眼泪,又对着温酒和柳府医拜了又拜:“老奴现在就去准备。还请两位贵人等上一等。”说着便快速向着膳房走去。
柳府医瞧着这模样,有些不放心的问温酒:“姑娘,这老者做的东西可信吗?”
温酒道:“且等看看吧,刘大人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倒不妨让这位老者试试。府医若是担心膳食有问题,送过去之前再验一下毒就是了。”
柳府医想了想,也点了点头:“如今怕也只能这样了。”
说话间,二人进了屋子。
大勺一看温酒回来,立即急着的过来迎她:“姑娘,这小狐狸是不是养不活了?我刚给它水也没喝,给它肉也没吃……”
温酒快走两步看过去,小狐狸这会儿被放在一简陋的木制笼子里头,正趴在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