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碎金镇的热闹,军户数量也保持逐渐增加的态势。
前一天在去草原时韩明还说过,罗百户又向七里县衙讨要了十亩地修房子,好卖给移民过来的军户。
以前修的三十几套院子早就不够用,看样子至少还要修五十家。
军户一多,大家都想挣钱,难免有些僧多粥少。
宋家的饲料厂要原料,军户们也想用最便宜的饲料,这就是矛盾。
可宋家饲料厂主动避开,应该跟原料无关才对。
现在宋梨云要薛壮把事全部说出来。
薛壮自然也想说出来,他觉得自己跟宋家是军户,就该有大公无私的态度。
“宋姑娘,现在天香楼的生意兴隆,一只香熏兔就要卖三百文,而韩管事从军户手中收到的活兔才给五十文,这价格实在……太低了些!”
“大家同是军户,天香楼可以适当少赚一些,这样军户们也能念宋家一声好。”
“这些时日,有好些军户在抱怨,还指着宋姑娘你骂,说挣黑心钱,还想到宝林居来理论。
我也解释了许久,还罚了几个嘴碎的婆子媳妇才压下风头。”
“唉!这件生意上的事本不该薛某管,可想到姑娘一向为人爽快耿直,在碎金镇名誉极好,牛羊肉生意也极好,也不在乎这些小钱。”
“前些天,我找韩管事商量价格是不是调整一下,谁知道韩管事唯利是图,居然置姑娘的名誉不顾,一文钱都不愿意添。”
薛壮说得一脸痛心疾首,为韩明败坏宋梨云的名声很是不满。
薛壮没有直说,那些军户觉得宋家既赚自家饲料钱,又把自己的兔子在天香楼卖高价,是贪得无厌的黑心商家。
只是宋家饲料价格一直没有变过,养兔户不好说再降,只盯着那赚钱的香薰兔。
宋梨云神情淡淡:“难为薛爷这样替我操心,就是不知道这价格调整到多少比较合适?”
薛壮见她没有动怒,大着胆子道:“薛某觉得,把活兔价格定为一百文最合适。”
宋梨云眉头跳了跳,抬眼直视他道:“碎金镇如今的活兔价格是多少?”
薛壮迟疑片刻才道:“每只三十文!”
碎金镇上也有猎户卖野兔,其实成交价格通常都在每只二十多文。
兔小的残的价格还会更少,十文就能买一只。
因为兔肉没有油水,肉淡而柴,烹饪时需要大量调料,达到重味提鲜才好吃。
相比之下,勤俭持家的普通人更喜欢吃鸡鸭鱼肉,或者猪肉。
宋家从军户那里收兔之所以给到五十文,要的就是每一只成品兔个头均匀,生长周期短,肉质鲜美嫩滑,不会出现野兔肉质的干枯绵柴。
批量养殖能保证供货质量和数量。
对一个产业来说,保证货源很重要,这也是宋梨云用高价的原因。
宋梨云脸色一沉,厉声道:“既然你也知道自己不该插手肉兔价格,为什么敢擅自做主给到一百文?你又从中能抽到多少利润?
“香薰兔能卖到三百文,就不需要其他成本了?从制作到售卖,哪一处没有人付出辛劳,哪一处不该分得利润。”
“即便天香楼卖到三两银子,又跟你养兔的有何干系。”
“不想着自己怎么开源节流,怎么控制成本,眼睛只盯着别人能卖出多少,只盘算自己能分多少……”
“呵呵,看样子再过些日子,就要跳出来跟我五五分账不成!”
她语言犀利,一点情面都不留,直说得薛壮脸色涨红,赶紧争辩道:“宋姑娘冤枉我了,我哪里敢从中牟利。
只是有些妇人心中计较,说些酸话。我觉得对姑娘名誉有毁,才说给她们上涨价格。”
宋梨云冷哼一声:“那就麻烦薛爷给那几个妇人说,五十文一只的兔价不变,要是不满意就带着兔子自寻销路,把我以前提供的种兔还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