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宋梨云的队伍里不仅有皮囊中的赵三,还有受到箭伤的两个乌达骑兵,速度不得不慢下来。
值得庆幸的是,有落在队伍后面的宋梨云压住阵脚,一切都有惊无险。
平善部的族兵只要靠近过来,跨下的马就会停脚转圈,一步也不肯多走。
无论平善把自己的马如何抽打,也不能如愿。
他只能命令射箭。
于是宋梨云跟菊青马就成了箭靶子。
一箭又一箭,宋梨云背着一扇板房的屋门,听着后背上“哚哚”箭矢声不绝于耳。
等到乌达部落的谷口,宋梨云背上的门扇已经被插满。
此时谷口的木墙和拒马已经放下,一层一层紧密相连,筑起防御,把谷口堵得严严实实。
单长老还没有到,就开始大喊着开门。
木墙后的乌达部也看见了自家长老的危险,立即动手,在乌达部还没有到就打开栏门。
单长老一行人马速不减,瞬间冲进谷口,而紧追而来的平善部被一支排弩射中,冲在最前的三个奴兵同时被弩箭当胸穿透,整个人飞起重重摔出丈许,顿时鲜血飞溅。
跟在他后面的平善差点被箭头扎上,吓得一扯缰绳,趴在马背上躲过一劫。
木墙后,乌达部落的人放下盘绞,随着皮索的嘎嘎声,第二支排弩又带着呼啸射出。
第二批排弩没有射到人,三支箭矢深深扎进地上,露出半截黝黑的箭杆,看着就让人后背发寒。
这种腕粗的弩箭本来就力大无穷,乌达部落用的还是牛车排弩。
一发三箭,就是连扛着硬盾的甲兵也抵挡不住。
几次死里逃生,平善额角汗水淋淋,着厚实的木墙,还有木墙后又抬起的箭头,以及那响起的“嘎嘎”声,平善挥舞着手臂呼喊:“退,快退!”
他此时只感觉口中发苦,心中发虚:自己难道又做错了?
他努力回想在部落时,巴万说乌达部落族兵全出,本部防御空虚,只要偷偷过来,一定可以偷袭成功。
这怎么偷袭……或者说偷袭就一定成功?
其实,平善真的是运气不好。
排弩是不可多得的贵重兵器,乌达部落可舍不得长时间放在外面日晒雨淋。
尤其是那些牛筋弩弦,平时都会打上牛油用毡布包裹放置。
为方便大量羊群牛群出入,谷口只有木栏简单隔挡,就连木墙都不会多放,更没有粗大沉重的拒马。
在这种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要是突然有骑兵冲入偷袭,乌达部落受到重创,甚至被打破都是有可能的。
宋梨云二十多人一停马,通夜守候在木墙后的两个长老立即迎出来。
单长老都来不及跟他们说话,先喊着让人抬软榻,送伤者去医棚治疗。
两个长老看见血淋淋的伤者,赶紧找来软板送人,等他们一眼就看见完好无损的宋梨云,顿时长舒一口气。
乞嬷嬷对这个这个贵客看得极重,只要她没有受伤就好。
两人对浑身狼狈的单长老恭贺道:“想不到单长老的勇猛还不减当年,只用十几人就能从敌骑中平安回来。”
“是啊!是啊!多亏单长老能救回少夫人,要是少夫人有什么闪失,夫人肯定会不高兴!”
单长老的面色瞬间铁青,他咳嗽一声,板着脸看向乱糟糟的一旁:“你们俩说错了,其实……是少夫人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