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婆子见许燕儿这副不争气的样子,忍不住骂道:“这男人是你自己选的,以后别回娘家去哭。”
许燕儿哭出声:“娘你别跟嫂子说,她又该骂你。”
自己这样成亲,娘家指定是回不去了。
嫂子嘴巴厉害,骂起人来三天不会重样,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嫁人,娘家什么好处都没有捞着,肯定会说难听的话。
想到女儿连嫁妆都没有就这样冷冷清清嫁人,崔婆子也心疼不已,娘俩顿时抱头痛哭。
屋里哭一阵,说一阵,屋外酒宴已近尾声,个个酒气熏天。
跟薛壮同伍的一个军士大着舌头道:“薛哥真是兄弟们的楷模,三两下新娘子就到手了。
虽然不再行伍,以后媳妇孩子热炕头,也让兄弟好生羡慕。”
薛壮虽然丢了军职,又挨了打,可保住命,有房有地,还白得一个媳妇,今天最是欢喜。
有人敬酒,自然来者不拒,一张脸喝得酡红。
听到兄弟伙羡慕自己,他笑容满面道:“哎!老方,我们兄弟说过有福同享,以后哥就在镇上住,这碎金镇上的姑娘只要你看上的,哥都帮你弄来。”
桌上顿时一阵哄笑。
那老方也是酒上头,顿时嚷嚷道:“薛哥选剩的,可不就是那宋姑娘嘛!长得虽然比不上嫂子细滑,也还看得。”
“没问题,哥去给你叫来,我看不上的人……”
“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碗就砸在他面前的桌上,顿时汤水四溅,把几个端酒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旁边桌上,宋榛平站起身红着眼,指着这几个胡言乱语的军汉吼道:“我妹妹才不嫁给你们……唔!”他的嘴被人捂住了。
屋里顿时一静,几个军汉才看见他们口中宋姑娘的亲哥在场。
妹子被人这样胡说,难怪要生气。
被人当面砸了喜桌,薛壮脸上有些挂不住,哪怕自己说错在前,他也不愿认错,沉着脸道:“宋榛平,大家喝酒热闹,随便说几句酒话开玩笑你就当真,还砸我的碗,是不是太过份了。”
旁边宋得奎捂住宋榛平的嘴,歪嘴干笑一声道:“今天是薛哥的大喜日子,本不该这样失礼。可几位军爷是不是也积点口德,免得死了下地府还割一次舌头。”
被人咒死,薛壮大怒。
他也是喝多了,指着宋得奎就开吼:“你们都是什么东西,我又没请你们来吃酒。”
宋榛平见奎叔陪自己来吃酒宴还跟着被骂,更是恼火。
他看着软弱可欺,也是有血性的,尤其是身边亲人受委屈。
以前哪怕要被打死也敢对顾婆子动手,此时更是红眼。
宋榛平三两下扒开奎叔捂着自己嘴上的手,对着薛壮啐了一口:“呸,你以为我们想来。
你那丈母娘说你请我来吃酒,还说我们以后都同为军户,不来就不给你脸。
又说其他人都送一两百文,要我送一两银子,不然又是不给你脸。
听清楚了,我来吃席是给你面子。
我来还要看看,一两银子的饭是不是有龙肉。
你瞧瞧,要不是有这橡子豆腐替你撑桌面,就几碗清汤寡水的芋头,也值一两银子?”
老实人发怒,向来都是当面撕脸。
嗯!他们也转不了弯。
宋得奎没见过宋榛平在小石村差点掐死顾婆子的凶样,这时候眼睛都瞪得差点掉出眼眶:真是一日不见,刮目相看,什么时候大平也这样胆大?
薛壮气得脸抽筋:来吃酒宴是给自己面子,自己怎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