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婚约在前,再见到宋水蓉那娇艳模样,哪个男人舍得放。
就是宋老二砸锅卖铁想退亲,薛老爷都不会答应。
更何况,宋老二现在连锅都没有砸的。
到时候宋水蓉能过什么日子,就看她亲爹在薛老爷面前说过什么话,许过什么诺言了。
这也怨不着什么。
那院子里除去猪鸡身上血是热的,每个人都是泯灭人性的丧尸,不值得同情。
镇公房的小吏骑马快走,很快就将马车抛在后面。
无人知道,他在经过这些劳工时,已经认出宋得奎。
只是看到旁边那些黑着脸的兵卒,没敢上前询问。
至于旁边的人,就没有细看。
反正公房里宋得全说过,只需要去县衙报案,路上遇到其他人和事一律不准管。
跟马车里如同过山车般的喜忧参半不同,小石村里的宋老二才真正是热锅上的蚂蚁。
镇公房的人一走,村里人也四散开,原本还帮忙宽慰的话也没有了。
宋老二额头汗就没有干过,他看着旁边哭哭啼啼的三个女人怒道:“哭,就知道哭,你们还等着薛老爷来请你吃饭啊!
还不赶紧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到顾家村去住几天。”
东西跟人都找不回来,薛老爷那里肯定会来讨要银子。
现在除了放在宋老二身上的二两银子,随礼箱送来的二十两可全部丢了。
自己人财两空不打紧,薛老爷那里也能人财两空?
肯定要扒了自己的皮,现在不跑还待何时,先去丈人家躲过风头再说。
被宋老二一提醒,婆媳俩人也手忙脚乱的打整东西。
破船还有三千钉。
宋梨云虽然收拾得透彻,还是残留下一些东西,比如炕头丢下未洗的脏衣服,墙洞里放着的几枚铜钱,屋角的镰刀,以及宋水蓉那两口大衣箱和炕上被褥。
小顾氏一边抹眼泪,一边趴在炕洞边伸手进去掏,好一阵摸出个陶罐,从里面取出些散碎银子,这些都是她平日里偷偷摸摸藏起来。
顾婆子也从屋角烂鞋里摸出一把铜钱。
只有宋水蓉红着眼睛卷被褥,她平时的钱都买了香脂,一文没有留下。
宋老二看得眼睛都瞪圆了,他居然不知道自己家还能藏钱。
不顾婆媳俩的哭喊,宋老二抢过银子统统揣进自己怀里:“这些银子都是我的,抢什么,以后你们还不是要靠我过活。”
还没有等他们把东西收拾好,院门被人猛的撞开。
“宋老二,你这是要往哪里去?要不要老夫找人送你一程啊?”
身材枯瘦,穿酱红团花锦缎夹袄的薛老爷被七八个壮汉簇拥着,缓步进了院子,看着已经收拾出来的几捆行李冷声道。
“薛、薛老爷!我们……只是收拾一下家里的东西。”宋老二浑身颤抖,声音都哆嗦起来。
他刚刚还精神抖擞的跟媳妇抢银子,此时软成了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