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酒不让喝,仗不让打,这是不是明升暗降,打了一辈子仗了,现在倒好,成个摆设了。”
程咬金可能是醉了,也可能是心里苦闷,借着醉意发泄发泄,但不管是因为什么,他的话中,都有着对皇帝的不满,段志玄不敢再听下去,连忙捂住他的嘴。
“干什么你。”程咬金不爽的打开他的手,正欲说什么时,门外的亲兵进来道:“将军,李枢密使来了。”
说话的功夫,李孝恭已是不请自进。
段志玄手疾眼快,将酒瓶赶忙塞到了桌下,这番操作难免有些掩耳盗铃,不说两人醉醺醺的模样,就说屋中刺鼻的酒味,能大致猜出他们喝了多少酒。
李孝恭呵呵一笑,也没多说什么:“两位,陛下今日来令,着直隶道总管程咬金,亲率三营步军前往灵州听候调遣。”
话落,李孝恭将调兵函以及李承乾的亲笔信递了过去,程咬金一目十行,面色随即狂喜起来。
直隶道麾下总计五军,除了一部骑军在咸阳外,余下四部皆为步军,分别驻守在潼关,武关,萧关,大散关。
这四关,号称关中四大关,只要扼守住这四处,那不管外面乱成什么样,关中都可稳如泰山。
由此可见,直隶道的主要作战任务,就是坚守城池,所以其辖下士卒最擅攻坚守城。
程咬金连夜派人,前往泰山、庐山,玉山三军传令,令他们将防务暂交当地巡防营,速速前往长安集结。
三军收到令,一听是要去灵州,不过两日,就全聚在了长安城外。
程咬金披刀戴甲,如巡视领地的老虎一般,在终南山下的大营聚将点兵,一切无误后,六万大军正式开拔灵州,浩浩荡荡的黑色长龙,遮天蔽日,在程咬金部后面,还有禁军一营两千兵马,他们的甲胄兵器,和直隶道三军没有什么不同,唯一有异的是,禁军每个人的肩上,都背着一长长的管子,这东西看着有些怪异,兵器不像兵器,笛子不像笛子的,禁军的人还很是当个宝贝,每日扎营休息的时候,他们第一件事,就是小心翼翼的用手帕擦拭那黝黑的管子,程咬金好奇之下,想要一根过来玩玩,结果那禁军中郎将,说什么都不答应,哪怕他摆出国公架子大将威严,人家也丝毫不买账,这弄的程咬金心里更加痒痒。
……
再有几日就该立春了。
光秃秃的树枝萌发出了绿芽新枝,清晨玄池的水也不再那么冰凉。
早晨起来,李靖习惯性的打了一套拳,待浑身火热之后,又用微凉的池水洗漱,一冷一热,冰火两重天之下,直觉身体气血顺畅。
“将军,刚熬好的汤,您尝尝。”
副将阿提瑟,是当初阴山时的老部下,在阴山军整编裁撤之后,他到云中巡防营当了个小校尉,此人不算勇猛,甚至有些贪生怕死,但人嘛,总是有些优点的,这阿提瑟在筹集粮草辎重一道上,就很有天赋。
突厥军的补给,朝廷是顾不上的,能调拨整齐兵器盔甲,已经实属不易了,在要求跟唐军一样三菜一汤,也确实有些为难,毕竟突厥军不算是正式编制。
虽然皇帝授权可以以战养战,但李靖并不太愿用这种方式筹集补给。
以战养战,说好听点是这样,说难听点,其实就是烧杀抢掠,人那,一旦失去了约束,那就不好管教了,要是杀疯了,将磨去的野性再次唤醒,那恐怕就不好管教了。
所以李靖特地将阿提瑟从云中巡防营要了过来,并且将他提拔为了副将,而阿提瑟也没让李靖失望,他想了一个法子,那就是让突厥军士卒自备口粮。
从云中征召的这些人,家家基本上都养有牲畜,每人拿两只羊制成肉干充做军粮,足够坚持数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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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天天吃肉喝汤,让人觉得很腻歪,但好歹不用发愁辎重问题。
李靖接过瓷碗,边喝边问道:“吐蕃军依旧没动静?”
“没有,他们现在整日都在营中,听斥候说,连岗哨都没有几个。”说着,阿提瑟眼睛一转,建议道:“公爷,吐蕃军如此松懈,要不咱们晚上偷偷动身,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算了吧。”李靖摇摇头:“他们不动,我们也不动,论科耳虽说不算名将,但也经过战事,他不至于傻到连岗哨都不布置,吐蕃军如此松懈,肯定有诈。”
话音刚落,亲兵掀开帐帘,带进来了一骑士。
“卫国公,陛下令你部寻找战机,击溃所挡吐蕃军,向南往吐蕃腹地挺进。”
……
吐蕃军大营中,论科耳愁眉不展。
对面的唐军,好似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跟他们这么耗着。
他是想尽了办法,就差大门洞开,在营前立起一杆大旗,上面洋洋洒洒写上:求你来攻,四个大字了。
唉…
论科耳揉着脑袋。
李靖要是一直不动,这可怎么是好。
松赞干布最近这两日,一日数封信件,要是在这么僵下去,他那位小侄子,怕是都要临阵换将了。
论科耳越想越心烦意乱,此时,一亲兵惊恐中带着欣喜,慌慌张张跑进来道:“码本大人,唐军动了,他们像是冲着我们来了。”
“你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