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面色一缓,随即喃喃自语道:“陛下,老臣与您有愧,与国无过。”
听到此话,秦琼心中更是悲痛不已,李承乾也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长孙顺德上前想问问李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未等他开口,李靖便闭上了眼睛。
“药师…”秦琼一声悲吼。
屋内之人一阵唏嘘哀悼。
躲在角落的起居舍人暗叹一口气,在太子起居录上提笔写道:贞观五年腊月十七,文昌右相代公李靖,因兽毒,不禄于灵州都督府。
“唉…”李承乾抹了把眼泪,长叹一口气后,哽咽道:“朴二郎,去挑个上好的棺椁,而后将送灵之事安排好,明日送国公回长安。”
朴二郎红着眼应了一声,正准备下去安排的时候,孙思邈却站出来阻拦道:“殿下不可,代国公不能送去长安。”
屋内众人都不解的看了过来。
以李靖的身份,那肯定是要陪葬帝陵的,并且还要以王爵之礼葬之,不送去长安,难不成要葬在灵州不成?
这不仅不合规矩,甚至还有折辱李靖之意。
说这话的要不是孙思邈,秦琼早都一掌打过来了。
看着秦琼眼神不对劲,李承乾连忙将孙思邈拉到身旁,问道:“先生此言何意?以国公的身份,不可随意下葬啊。”
“殿下,国公所中之毒颇为奇特,如今皮肤已经开始溃烂,若是还要长途跋涉送往长安的话,恐怕等到了长安,人已经……”
孙思邈叹了口气,随后又道:“一旦腐烂,兽毒很可能会传给他人,到时,恐怕是一边浩劫啊……”
孙思邈所说的后果很严重。
这年月一旦发生大规模传染病,那基本上就只能封锁一地,百姓自己也只能听天由命。
况且长安是帝都,一旦有问题,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承乾看了眼魏征和秦琼,问道:“两位觉得该如何?”
“臣觉得应以百姓为先,李公毕竟已逝,若是因此发生动乱,恐怕也非国公之愿。”魏征直言道。
秦琼冷静一二后,也附和了两句。
李承乾颔首道:“既然如此,那就将国公葬在灵州吧,朴二郎,就在府里布置灵堂,孤亲自给国公守灵。”
“殿下,这…”魏征觉得如此做不合规矩,但未等他劝阻,孙思邈抢先道:“殿下,以目前溃烂情况来看,应当即可下葬,若不然,臣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染疾他人。”
“唉,如此着实委屈李公了,代国公见谅。”李承乾对着李靖行了一礼,而后连忙令朴二郎去寻棺椁。
身为重臣,李靖的葬礼可谓是寒酸无比。
在寻来棺椁之后,都来不及布置什么,便直接盖棺拉往了城外,勉强寻了一风水宝地之后,李靖直接入土为安。
从始至终过程都很紧凑,就跟大家都赶时间一般。
秦琼本来还要守着,但被李承乾以预防染疾为由,直接拽回了城。
回去之后没多久,李靖身亡的消息就传了出去,众人一时,皆是心虚不已,有不少人还自发前去吊唁李靖。
虽然他们都是好心,但为了避免有人会因此染疾,李承乾还是严令众人不得擅自前去墓地。
……
入夜之后。
在秦琼因为老友逝去而痛饮水酒之时,两个浑身黑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趁着夜黑风高,开始卖力的挖起了李靖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