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新看着他怀里蔫蔫的孩子,瞬间脸色变白,转身就要往后院跑去。
没等他跑几步,衣领猛地收紧,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身子一轻,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王八羔子,你唬我是么?居然拿着老子孩子的性命去害人,老子在清水镇这么多年,白混的吗?今儿个你不交出解药来,老子让你给孩子作伴!”
大伙儿看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是仁医堂在后面捣鬼。
霍新看着这么多人围了上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慌乱。
他抬起头,一脸疑惑的问道,“你在胡说什么呢?我都不认识你!你是不是义医堂那边派来污蔑的我?想毁我们生意?”
“对!还有上次,那也是沈玥派人来的吧?就是为了不让我们好做生意。”
不得不说,霍新这煽动人心的本领有一手。
让他这么一说,众人还真觉得好像有那么一点联系。
可男人不吃他这一套,“就你这样还做生意?活该你比不过义医堂,要不是他们,我儿真还就死在他们门口了,你霍新给我的银票票头我还在!还有家里的药瓶,都是你们仁医堂的,赶紧把解药给我交出来!”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唾弃。
嫉妒旁人的药铺开的比自己家红火,居然做出这种事,还险些害了一条人命,简直是丧尽天良!
男人见霍新还不往出拿解药,直接上手从他身上搜寻。
动作粗鲁,毫不顾忌霍新的断臂,一阵拉扯之间,那只未长好的断臂,竟然直接被揪掉了,骨碌碌的滚到了地上。
男人看着自家儿子呼吸渐渐微弱,八尺的男儿红了眼,也不管霍新是什么状态。
直接在他身上翻找了起来,终于在他身上找到了一只瓷瓶。
男人目眦欲裂,揪着霍新问道,“解药是不是这个?你说话!”
霍新此时空洞着双眼,望着地上滚落的残臂,嘴角挽起一抹渗人的笑,“是啊。”
男人虽然不相信霍新说的话,但此刻他别无他法,只有这一瓶药。
他钳着儿子的下颚,将药汁喂了下去。
在男人期盼的目光下,男孩的面色由白转黑,嘴角溢出一丝浓黑的血液,自此彻底没了声息。
男人满脸的不可置信,他颤着声,轻轻的唤了一声“幺儿?”
男孩的小手逐渐冰冷,一如男人的心。
尽管他恶事多行,对他这个老来得子的幺儿是真的疼惜,可这一切,都抵不过失去的痛苦。
他无比后悔,为什么他会同意霍新这荒诞的建议,为了几两银子葬送了自家幺儿。
男人悲痛欲绝,跪倒在儿子身旁,放声大哭起来。
看着男人狼狈的样子,霍新只觉的心中一阵快意,仰头笑了起来。
那癫狂的模样,众人只觉得,这仁医堂,真是疯了。
霍新还在笑,可没等一会儿,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的胸前,突兀的出现了一把尖刀,刀尖鲜血滴答的声音在他耳中不断放大。
他瞪圆了眼眸,低头看向胸口处的尖刀。
“啊...啊...”他张大着嘴,想发出声音,却因胸膛被刺穿,发出来的只有嘶哑难听的声音。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尖刀,刺穿自己的胸膛,直至没柄。
霍新死了。
他的身体僵硬了几秒,然后便慢慢的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看着男人,一脸的错愕,他们还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
边陲小镇,民风还是淳朴的,有什么事都交给律法制裁,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血。
男人喉咙里是嗬嗬的声响,他发疯似的打砸着仁医堂的一切,从里到外,没有一处放过的。
城卫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制服。
城卫夺下他手里攥着的东西,防止他再伤人。
除了刀子,还有一卷卷轴,城卫只看了两眼,面色突变,立马回去差人。
官兵城卫,接到调令,齐齐往镇西赶去。
阵势之大,是清水镇从来没有过的,让镇上百姓一阵惶恐不安。
一箱箱盖着黑布的箱子被抬出,一时间众说纷纭。
存世百年之久的黑心仁医堂,也仅在半日的时间从清水镇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