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从马车内伸出头,见了满地的鲜血尸体,顿时全身抖个不停,眼泪鼻涕混成一团, “某一辈子读圣贤书,遵孔孟之道,岂会作此等恶行?”
周围立即传来一阵哄笑声。
杨铁剑哈哈大笑道:“既然不是你所为, 你把妻女献于我, 饶你不死。”
“叔父不可!此等蛮夷,率兽食人之辈,怎会讲信义!”坞堡内一人披甲而出, 手持弓箭,大喊大叫。
一箭射出,不中。
再发一箭,中了,但那羽箭绵软无力,连皮甲都穿不透,又被弹了回来。
此人身形单薄,显得盔甲松松垮垮。
杨峥越看越是眼熟,忽而想起这不是忽悠自己来援的杜家使者吗?
当时他说的头头是道,还以为他有两把刷子,没想到这么拉胯。
一个贼兵被激怒,提着刀就追了过去。
使者惊叫一声,扔下弓箭就跑。
“悔不听元凯之言!”中年男人捶胸顿足,忽从车里跳出,挡在马车前,颤抖着拔出腰间长剑, “今日之祸罪全在我!”
这人虽然懦弱,到底还有几分骨气,还算有自己的底线。
齐坚头被刺死之后,贼军大半溃散,只有这个杨铁剑身边聚集着两三百人。
“贼子好生无耻,欺我汉家无男儿否?”杨峥骑在马上,倒提长槊,背后青缯随着夜风轻轻飘动,头顶上一弯残月,马蹄下散落着几具尸体。
而他的目光,在夜色中也噙着一抹寒芒。
战马不安的刨动地面,打着响鼻。
杨峥越是闲庭信步,威慑力越大。
揭竿而起可以理解。
但言而无信残害妇孺就令人不齿了。
“你是何人?”杨铁剑瞳孔猛地收缩,情不自禁的放下怀中美妇。
美妇哭哭啼啼欲投火自尽,被那杜家使者拦住。
“武功,杨峥!”
说话之间,战马感受到杨峥的杀气,向前奔跑。
“堡内家财女子极多,你我平分如何?”杨铁剑被杨峥必杀的气势所慑,居然连连后退。
此人比齐坚头差太多。
很多时候,兵和贼差不太远。
杨峥一脸冷笑,“我乃汉家男儿,大魏军将,岂会与贼子同流合污?”
“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怨,饶我一命如何?”杨铁剑一退再退,此人名字叫的响亮,长得也颇为健壮,却如此胆怯。
杨峥不由得心中生出轻蔑之心。
“此贼狡猾异常,擅言语蛊惑,将军当心!”杜家使者出言提醒。
话音刚落,已退至墙边的杨铁剑气势大变,仿佛被逼入绝境的猛兽,居然挺刀向杨峥撞了过来。
杨峥长槊刺出,杨铁剑就地一滚躲过锋芒,挥刀砍向马蹄。
动作凶猛且迅疾,完全没法跟刚才的懦弱相比。
杨峥夹紧马腹,战马人立而起,堪堪躲过他滚地的一刀。
不料这厮灵如狡兔,从地上窜起,冲入自己的贼兵之中。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迅疾无比。
杨峥先入为主,被他伪装的懦弱欺骗了。
杨铁剑一脸得意的冷笑,对身边贼兵吼道:“冲出去,他日必报此仇!”
“此贼奸诈,今日若逃出生天,他日必为祸中州!”杜家使者疾声道。
战马在坞堡中显得极为笨拙,长槊也不方便,杨峥干脆下马弃槊,抽出华铤剑。
虽然剑身上已有残缺,但依旧不改其锋芒。
“出来受死!”杨峥被这厮搞的有些愤怒了。
他跟齐坚头完全不是一路人,也不知道怎么走到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