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徐家这个名义上的表妹,他就小时候跟着母亲去外祖家做客时见过,长大以后未曾照过面,哪还有什么印象。
而秀杰兄生辰邀他一起庆生,那是一早就定好了的。
为了一个毫无印象的表妹,缺席同窗知己的生日宴,说得过去吗?
孙母看他这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她谋划这么多,为了谁呀!
可这话又不能放在明面上说,只能自个生闷气。
一再跟老管家打听:
“不知您可联系得上茵茵,我是她姑母,知悉她家逢巨变,特地从凤城赶过来看望她的。”
“前儿我还与她有过书信往来,她答应随我去凤城散散心,前几日本该我亲自来接她的,无奈家中临时有事,抽不开身,这才晚了几日……”
老管家不卑不亢地回道:“抱歉!姑娘出门前交代老奴,说是要为老爷、夫人守孝三年,这期间,哪儿都不去。”
“啊?”孙母愣了愣,“要守三年?这三年她都在墓园住?不回家了?”
“姑娘是这么交代的。”
孙母:“……”
被徐茵这一招打了个措手不及,彻底搞懵了。
父母双亡,身为子女为其守孝是应该的,但也不必非得去墓园守啊!
在家不能守?去亲戚家不能守?不就是饮食上吃素不吃荤、穿着打扮上素一点嘛。
何必非得搬去墓园、守着亲人的墓碑过三年呢!
这……光那个画面就让人感到晦气。
再者说,等她三年后出孝,年纪就整十六了,到时候肯定会有不少与徐家门当户对的人家上门求亲,哪还轮得到她家志谦。
孙母越想越怄气,可她能怎么办?
人都跑去墓园守孝了,总不能追去徐家墓园劝说吧?
一想到墓地里躺着徐家的列祖列宗,心里打着各种算盘的孙母,怎么可能不心虚。
最后只好无功而返。
回凤城的路上,孙母倚着马车的车厢壁唏嘘:
“下半年你就要下场院试了,本想着你表妹手头富裕,即便她不愿随我们去凤城住,好歹能问她借个几两给你当盘缠,也不枉我们跑这一趟,没想到……”
孙志谦恍然大悟:“原来娘是为了跟表妹借银子才非要亲自来洛城的?不过娘,院试的盘缠您不用担心,秀杰兄家境殷实,生辰宴那天我和他打过招呼,到时候盘缠不够他会帮我的,我俩关系好着呢!”
孙母没好气地哼了哼,心说你那同窗再有钱,还能徐家有钱?
一想到徐家那富丽堂皇的七进大宅子,还有城外的万顷良田,孙母就羡慕得睡不着觉。
偌大个宅子,竟然由个老管家当家。
唯一的主子,跑去墓园守孝,还要在那阴森寒碜的地方待上三年,孙母就觉得这侄女委实拎不清。
可现在纵然她想调|教,也找不到人呀,只得按捺下满心不忿,暂时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