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有什么啊,喝,可劲儿喝!”刘大进虽然脾气不好,可是骨子里却是淳朴的,尤其是见到和自己以前差不多的贫寒人家,便格外上心。
这小子一边让人坐下,一边去拿最好的茶叶,没一会,两大杯茶水沏出来了,还顺带着搞了一盘点心,香味馋的七爷一个筋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我坐在诊室后面,瞧着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就说这男的,穿的是一件破迷彩褂子,看着挺朴素,可坐下后,脚踝处却露出一段黄缎子绑腿,一看就是半个武行的人。女人也是,蓬头垢面,像个起早贪黑的菜农,但是,细看之下,耳朵上那枚透着铂金光辉的耳钉却显得又那么扎眼。
男人连声道谢,也不客气,茶水点心敞开了吃喝。那女人则在一旁滴水未进,眼睛时不时偷偷瞄一瞄诊所,嘴角闪出一抹抹笑意。
我心中冷笑,恐怕这又是一出农夫和蛇的闹剧。
没一会,两杯茶水见底,点心盘子也光的能照脸了,两个人才站起身,朝刘大进连声道谢,又朝我笑了笑,朝门口走了去!
七爷眼巴巴地看着油光的盘子点无奈地朝我低声道:“这是多少天没吃饭了?一个芝麻粒都没给我剩啊!”
“你一个猫儿,吃什么点心!满大街的老鼠不抓,你羞不羞得慌!”刘大进轻轻弹了黑猫一记脑瓜崩。
七爷喵的一声大叫,准备伸爪子挠刘大进,就在两个家伙打闹的时候,走到门口的男人突然扑通一声,毫无征兆地趴在了门外。
那女人则嗷的一声尖叫,跪在了地上:“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了?快来人呐,救命啊……”
“这是怎么说的,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刘大进赶紧跟了出去。
我一伸手,将七爷抱了起来,也冷笑着走到了门口。
只见那女人呼天抢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男的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角却吐出了一摊白沫,看那架势,好像特麽的造了半桶洗衣液是的!
女人这么一喊,瞬间,在门口聚拢了大量的行人。
好事者又多,一个个马上拿出手机,做起了现场直播。二十一世纪,人人都是自媒体,人人也是搅屎棍。
“大姐,这是怎么了?”刘大进主动上前,一边询问着一边要搭把手道:“这大哥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史啊!快,赶紧先扶到床上去!”
“什么疾病史?什么疾病史?俺家男人强壮着嘞,给村里七个寡妇挨家挨户挑水,回来还能和我那个什么……什么打井半小时,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女人忽然气咻咻地伸出指头点着刘大进道:“是你们害的!”
“怪我们什么啊?你们村那么多寡妇也不是我导致的!”刘大进无辜地一摊手道。
“谁说寡妇了?我说的是你们的点心!”女人朝着拍照的人群大声道:“大家伙赶紧替我报警吧,这家店毒死了俺男人,我不活啦,没有天理啊,光天化日之下,谋财害命啦……”
刘大进懵逼了!
这人性的险恶到底不是他这个佛前打坐的弟子能参透的,这时候辩解无力,伸手要扶人呢又遭受控诉,刚才喷人一脸唾沫星子,现在反过来了,只能无辜地回头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