襁褓藏在蓑衣之下,方才还哭泣的孩子,已经没了声息。
这让何洲焦急无比。
催动坐下马匹,又加快了几分速度。
终行至市肆的坊门前。
给看守坊门的士卒查验过身上军牌,何洲牵着马,抱着孩子走进了市肆之中。
按照守门军士的说法,踏着地上的水坑,直接抱着已经听不见哭声的孩子,走到专门接治重危病人的一处医舍。
确认了门楣上所涂的朱红印记,何洲快步推门而入。
一进门先是人声,哭声,惨叫声刺入耳膜。
这些声响,混杂着沉闷而复杂的臭味扑面而来。
叫人心中生出烦闷。
数个手臂上缠着白布的医士,在其中快步奔走。
宽阔的仓库用布帘隔出几块独立的区域,可听见布帘之后传出的哀号或是哭泣。
“这位军爷有何事?”
上前询问的,是公孙颜直接从公孙宅中调来的侍女。
何洲身上制式衣甲实在十分具有辨识度,见他面上焦急,这侍女急忙迎上询问。
“我们发现了一个孩子。”
何洲急忙掀开蓑衣,露出下面的襁褓。
孩子在襁褓中双眼紧闭,脸上全是黑灰。
这侍女面上神色也是一变,急忙引着何洲往里走。
与一个双目紧闭,腰腹之间缠满绷带的伤患担架错身而过。
行至里间,掀开布帘,便看见华佗袍服之外的白大褂上全是鲜血,袖子高高挽起。
正在一个草绿麦秸秆塑料水盆中净手。
有两个戴着口罩的医士正在清理染血的药棉和诊疗床上的一次性床单。
见得何洲进来,刚准备喝口水的华佗哑声问道:“怎么了?”
何洲急忙将怀中襁褓解了,递过去:“我们在一处被攻破的里坊找到了这个孩子。”
“方才还在哭,此时却没了声响。”
华佗示意他将襁褓放在诊疗床上,一边查看孩子,一边示意他出去。
何洲虽然放不下,还是退了出去。
看着面前被拉上的白布帘,何洲莫名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趴伏在灶膛前,死而眼不闭的女尸。
他猛的叹了口气,从怀中套摸一阵。
从里衣中摸出一个严严实实的小布包。
一层层解开,里头躺了一个小小的护身符。
是阿棠一针一针为他绣的。
何洲缩在道旁,有些不舍的又看了几眼。
才拿起这护身符,挂在了布帘旁的铜钩子上。
(一边上班一边码字,到明天开始恢复两更,就腰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