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圆月高悬空中,月色皎洁清晖。
咚!
冲车狠狠撞在公孙家的大门,坚固的大门摇摇欲坠。
刘和感觉身体因紧绷而战栗,他立在前方,不停的催促士卒,加快速度。
他不惜拉上北地百姓,敞开边境国门,数年来一直夙夜牵挂的复仇,终于将在之后落下帷幕。
“快!”刘和面容有些扭曲,“冲进去!”
其实,无须他多言,持着火把,立在公孙宅门前长街的士卒都在等待!
“待会机灵点!”听命护送攻城冲车而来的汉子,对着手下士卒暗自叮嘱。
他原先是黄巾军中经年老贼,就被征讨投降,跟随张姓中郎将先从韩馥,后从袁绍。
这些经历让他总结不少实用的经验,就比如此时。
“进去,先拴紧裤腰带,别只顾着玩女人。”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公孙家大门上擦得锃亮的门钉,“这样的家族,世代委积,不可小觑。”
说着他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先随我去找私库,那里面的东西,可比女人值钱得多!”
随后他恶狠狠的盯着手下:“别跟着那些眼皮子浅的胡人杂种,只知女人!”
“可是,方司马,中郎将命我们速速回去。”一个兜鍪歪在一边的士兵怯怯提醒道。
闻言,这方司马怒瞪他一眼:“东城不过一苟延馋喘的老狗,中郎将过虑了!”
“这令支已在我等之手,令支城中公孙氏最是富贵,这样的好机会,错过了实在可惜!”
听他如此说,手下士卒也不再言语,只攥紧了手中的刀!
不知是乌桓人还是鲜卑人,集结的号角再一次吹响,全部人都在集结等待。
公孙宅的大门再次被撞开了一条大缝,里头黑漆漆的。
但门外诸人,似乎都从那缝隙里看到了金银的光芒,嗅到了女人脂粉的香。
终于,大门哗啦一声垮塌下去,卷起一阵烟尘。
刘和心跳快到了极致,他拔出腰间佩剑,便要发号施令。
只是此时已经无人会再听他。
胡人集结进攻的号角,袁军声嘶力竭的喊声夹杂在一起。
所有士卒挤挤挨挨争先抢后的一齐拥上。
穿过火线,如同一群乌泱泱的绿头苍蝇,奔着垮塌的大门而去。
就在这样的嘈杂声中,没有人注意到。
漆黑寂静的公孙家,射出的箭矢已经停下,一阵低沉的嗡鸣响起。
“把这东西移开!”一个冲在最前的乌桓小帅恼怒的劈砍了一下挡在门前的冲车。
钱财迷人眼,他未注意到座下马匹的不安。
他挥舞着手中马鞭,驱赶围上前来的士卒,正欲说些什么。
背后骤然亮起一道如灼灼烈日般的光芒。
这夜间亮起的光柱,照得直面正门的人突然暴盲,眼底一片白光。
一时间,场面突然一静。
’呜———’
一阵从未听过的高亢轰鸣,传遍令支大半城池。
堵在门口的冲车飞散开来,燃烧着的冲车在空中解体飞散。
那乌桓小帅茫然回头,却只听得嗡鸣朝他迫近,一阵巨力从后传来。
庞然钢铁怪物,车前加装狰狞撞角,顶着一人一马直接撞破散碎的大门,冲上长街。
那乌桓小帅甚至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
巨力撞来瞬间,他已经失去意识,浑身骨头、脏腑揉杂成一团无法形容的东西。
如同皮口袋,挂在狰狞撞角上,直接挤入人群,与身后诸人挤成一块,随后卷入车轮,化作肉糜。
堆堵在门前的人体,如同被洪水推动的蚂蚁,挂在撞角上向前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