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伯圭兄长帐下精锐啊。”在左平疑惑催促的眼神里,公孙达感慨一句,将手中帛书递过去,“左叔,你瞧。”
在左平细看帛书内容时,公孙达坐回坐枰上,心中感慨万千。
信使送来的是阳丘里一战的战报始末。
甲首八百七十七,俘虏七十人,缴获战马七百六十匹,缴获战刀六百三十,其余器械物资另计……
而打出这样漂亮战果的居然只是不久之前战败突围二百八十余白马义从骑兵。
溃兵突围,在雪原跋涉半月有余,竟然还能打出这样的战果。
公孙达牙疼一般的吸了口凉气,粗莽的抬起案几上的茶汤一口饮下。
战报之中短短的几句话,夜袭踏营、疑兵、长坡设伏正面击溃。
但是公孙达也是行伍出身,怎么会脑补不出当时是何种状况。
对此他心中是快意又眼馋。
快意阿都那那个给他带来烦恼的家伙一败涂地,眼馋这样一支精锐的骑兵。
与明显十分欢喜的公孙达不同,左平内心要更复杂许多,他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帛书,最终忍不住问到:“可知阿都那下场?”
送上竹筒后,信使并未离开,立在堂下等待询问,听左平一问,立刻拱手回答道:“敌首阿都那中箭逃窜,不知下落。”
听见阿都那不知下落,公孙达和左平脸上同时浮现出一丝放松。
公孙达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虽然一直放狠话,但是阿都那若是死了,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但确认阿都那没死,他又觉心中遗憾,当下啧了一声。
公孙达的表现没有逃过左平的眼睛,他向公孙达投去警告一瞥:“若是阿都那身死,只怕冒顿要发疯,边地战事又起。”
左平的话叫公孙达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讥笑;“左叔说笑了,乌桓哪一年不南下寇边?阿都那死要疯也轮不到冒顿疯。”疯的另有其人。
“阿达。”左平大声打断了公孙达的话,视线在堂上诸人身上掠过,又在拿起战报看了一遍
许久,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伯圭帐下人才济济啊!”左平感叹一声,只可惜公孙瓒任人唯亲,这样年轻武勇、兵法韬略精通的将领,假以时日必成大气,却只是都尉之职。
只要出身稍高,纵然有大才,便决不重用。
身份微寒,侠气相合,即便是饭桶废物都予以重任。
就是这样的用人方针,导致了公孙瓒的败亡。
不过左平,没有直说,旁边公孙达就是公孙瓒举荐,说出来难免有指桑骂槐的嫌疑。
况且公孙瓒纵是庶子也不是他能随意点评的。
没察觉到左平感慨下的另一重意味,公孙达作为一个单纯的武人,一直庇护在公孙瓒的威名之下,他不愚笨,但是比起左平之类部曲近将还是少了许多心眼。
他此时感兴趣的是这场仗是怎么谋划怎么打的!
当下命人取来地图,叫来幕僚亲将在堂中推演起战局来。
左平却没他这样的兴致,他眉头紧缩思虑了更多,若是公孙颜姐弟柔弱些则罢,可是部下却这般强势,只怕家主先前的诸多布置均不能顺遂如愿。
况且先前已经送去求援,此时危险解除,还要再命人快马加鞭通报一次为好。
左平心中思忖着,借口回到驿馆,重新提笔书信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至令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