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吴承恩上前轻唤了一声,“老师?何故在此深思?”
秦德威回过神来,见左右都是亲信,并没有外人,便指着外面叹道:
“你们可知道,大同城里遍地都是行走的功劳啊。我所愁思的是,怎样才能安安稳稳的,将这满坑满谷的功劳捡起来。”
众亲信听完还是面面相觑,如果是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就当是胡话疯话了,但这可是秦督师啊。
秦督师与他们一起进的城,也没多看了什么,怎么就能发现满坑满谷的功劳的?
难道这就是别人能当督师,而自己只能当小军头(小文书)的差距?
家业只是世袭铁岭卫千户的金汝泉实在忍不住功业的诱惑,壮着胆子问了句:
“不知行走的功劳都在哪里?如若军门不嫌弃,小的我愿效犬马之劳!”
秦督师指点说:“城门口闹事的那位宗室就是,刚才出去的总兵官王升也是,巡抚、知府说不定都是。
对了,还有大批潜藏在民间的白莲教匪徒!去吧!功名但在马上取,我看好你!”
金汝泉:“”
无论是宗室也好,总兵也罢,巡抚和知府更不用说了,那都不是他这个小小千户能惦记的啊!
就算是本地的白莲教匪徒,也不是他这个初来乍到的外地人所能探知到的!
吴承恩不禁想起了秦老师的光辉历史,从南京到京师,不知多少官吏栽在秦老师手里。
所以忍不住劝道:“朝廷派老师总督宣大,是为了抗击北虏,还是不要内斗了。
若外敌未靖,却能把整个大同城连根拔起,不知朝廷和天下人又该如何看待老师?未免会有外战外行,内战内行之讥啊!”
秦德威反问道:“岂不闻,攘外必先安内?”
于是吴承恩便不说话了,老师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旗牌官、李小娘子的二哥李滋则有个疑惑:“军门在宣府就抽调精骑西进,在阳和城也吩咐重新编集骑兵,到了大同又要抽集精骑。
小的斗胆询问一句,军门聚集数千精骑意图何在?”
秦督师仍然没说,不到最后时刻,不会有人明白自己的真实意图。
就是对自己人,最大的底牌也要保密!绝对避免一切走漏风声的可能。
所以只对亲信们答道:“我心中自有军机,说了就不灵了,听从命令就好!”
然后金汝泉和李滋两人也退下了,吴承恩生无可恋的拿出纸笔,准备聆听并记录老师的今日份新作。
秦督师正在酝酿“诗意”的时候,忽然家丁王大走到堂屋门外,禀报道:“大同刘知府来访!”
秦德威随口道:“见客时间已经过了,老爷我作完诗也要休息了,让他走人!”
王大却苦笑着说:“那刘知府硬塞给了我两锭银子,他还带了一个匣子过来,另外还有”
秦德威叱道:“跟老爷我说个话吞吞吐吐的,到底还有什么?”
王大咬了咬牙说:“还有一对孪生美人。”
秦德威:“”
双倍的快乐?竟然拿这个考验督师?
“老爷见不见?”王大又问道。
秦德威转头对吴承恩道:“今晚不作诗了,你先下去吧!”
本来生无可恋,只想逃之夭夭的吴承恩,忽然又不想走了,但最终还是被赶了出去。
随即大同知府刘永亲手提着匣子,走进了厅中。
秦督师对匣子里是什么毫无兴趣,抬眼就朝刘知府身后看去。
果然见到一对长相近乎相同的白净美人,身高一般的颀长。
尤为少见的是脸部轮廓略深,有几分立体感但又不显得突兀,十分明朗夺目,宛如一对极品玉凋。
秦德威不由得连连感慨,口口相传“大同婆娘”是九边特产之一,果真名不虚传。
刘知府也没着急说话,绝对不打扰秦督师欣赏美女。
一直等秦督师收回了视线,他才道:“下官趁夜而来,打扰督师歇息,实乃罪过也。”
秦督师快人快语的说:“不妨,有事就说!”
刘知府斟酌着说:“今日入城时,有人胡言乱语,恳请督师不可当真。”
这句话指的就是宗室奉国将军朱充灼所说的,知府走私了。
在大同这地方,走私真不是费劲活计,比如随便搞点盐,往北边一送就能赚钱。
在刘知府焦灼的等待中,秦德威足足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
“那都是中伤之语,他胡乱说出来,本督师也就胡乱听着,岂能做什么凭据?”
刘知府大喜,起身就要再度行礼,被秦督师拦住了,“同为朝廷命官,何须多礼!”
刘知府就知趣的告辞道:“督师镇守宣大,来日方长,礼数不周容日后再补。”
秦督师没有挽留,刘知府就这么走了。
匣子没拿走,能带来双倍快乐的美人也没带走,都留在了被秦督师征用的公馆。
秦德威就对公馆婢女说:“先将这一对美人送到后院!”
而后秦德威继续坐在前厅喝了一盏茶,寻思着时间应该缓冲的差不多,李小娘子应该欣赏完那一对美人了,才起身向后走去。
正好就撞见李小娘子叉着腰,uu看书 www.uukanshu.com 站在月门当中,堵住了秦督师继续进入内院的道路。
“姐姐们都让我看着你,防着你胡作非为,可你这样子,让我回了家怎么向姐姐们交待!”李小娘子气鼓鼓的说。
秦德威叹口气,很苦恼的说:“你不懂官场上的事情,实在情非得已,不收不行啊。”
李小娘子不信:“这里还能有人逼你?”
秦德威解释说:“如果不收下这对美人,那知府必定不安,别人也会对我加倍警惕,非常影响我开展工作。
所以为了暂时麻痹他人,让他们暂时放松安心,我就不得不收下这对美人!
所以不是别人逼我,而是形势比人强。我也是很有苦衷的,你能理解吗?”
李小娘子蹙眉想了好半天,“那奴家不拦着秦先生了,但秦先生你也别让奴家难做。
人你可以留下,但回了京师家里再做处置,那就不关我的事情啦!
也都是为了你好,怕你不爱惜身子,好色过度折损亏空了,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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