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奏疏……烧了吧。”皇帝抚了几下眉心,缓缓步出内室。
太子满身冷汗,举起信纸,凑向烛火。
在皇帝走出内室前,终于把奏疏燃烧完毕。
半刻钟后,一个黑衣斗篷的男子出现在太子身边,奉上一颗红彤彤的丹药。
“太子,这是在下新研制的赤丸,可疗伤生肌,壮人体魄!”
太子赵德嘴巴“嘶”的一声,接过丹药,看了片刻,缓缓服下。
“顾先生,你说我真的不能修炼吗?”
那黑衣斗篷男子探出剑指,缓缓施展法力,为太子炼化丹药之力。
“在这密室,你还是叫我师父吧。不然的话,就太生份了。”
一缕缕赤红色的能量,在太子身体之内流转。
背上被黄金束带抽打出的伤痕,很快消淤去肿,长出新的皮肤。
太子背上麻痒难当,隔着衣袍反手抓了几下,道:
“师父,弟子真的不能修炼吗?”
那顾先生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太子数眼,道:
“目前不可。身承皇朝气运,修炼难成,自古便是如此。不过……”
太子附耳过去,二人神神秘秘地交谈数句。
焦虑神色缓解,一脸向往之意。
“嘿嘿。那时,才是真正的万岁千秋啊……”
顾先生点了点头,手按剑柄,起身告辞。
接下来,他要回宗门一段时间,让太子赵德多小心些,万事不可冲动!
太子有些郁闷,道:
“难道以师父的修为,将来也难以成事?”
顾先生向门外看了看,叹息道:
“方才那个随陛下来的老狗,可是玄道高手!若我恢复完全,自然不惧于他。现在嘛,不得不退避三舍!”
翌日。
大晋皇帝乾纲独断,连夜下了三道旨意。
第一道旨意,申斥兼管太常寺的太子,罚俸半年!
第二道旨意,赐西凉州牧府黄金珠玉、绫罗绸缎不计其数,以安慰许家遇难之情。
第三道旨意,许之朗身为一州之牧,未能护佑好御史府上下安危,有愧朝廷所托,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至于,汪承宗的失踪之事,无人胆敢问起。
……
……
西凉州城,在没有御史府的日子,似乎变得安宁了许多。
那些黑衣剑修所留的衣物,被许之朗安排人收藏在藏剑阁最高处。
并且命令,除了他本人,谁也不准再查看!
许之朗借着清查贼人的由头,在西凉军政界连番出手。
不到半月时间,已无一个反对声音!
军民用命,上下一心!
数年可望而不可得的局面,终于出现!
平时准备三个月才能备齐的粮草,只用了月余便已准备停当。
一车车粮草军械,被雷万钧押解着,向北元边境运输,与沈应星、薛定方二人会合!
西凉州牧府内。
许牧依旧在天衍小筑修炼,每日三雷未曾停歇!
只不过,有一个从来没有过的风气,在府内慢慢形成。
人们提起许牧,不再是如往常一样直呼名字或者冷言冷语,而是变得热情至极!
曦月和叮当每次外出之时,总是被府内的丫环婆子好言问候。
一时间之间,竟弄得她们有些适应不过来!
陈水玄的一身命道修为,尚未恢复圆满,依旧在天衍小筑暂住。
只是,有好几次深夜,他有事去找许牧询问,却扑了个空!
许牧在次日修炼剑法之时,便有些无精打采,似乎提不上来气力!
常去欢场的人们,也发现了一桩妙事。
怡红楼花魁头牌阮飞鸿,在打茶围之时,唱起《夜西凉》竟添了些许慵懒而又欢欣的味道!
几乎让人有酒不醉人人自醉之感!
这一日。
大晋第一世家林家的家主,来到州牧府祭奠林氏。
与许之朗拱手见礼之后,林家家主在林氏灵位前上了清香,寄托哀思。
闲谈之际,林家家主聊到下山归来的许牧。
代表林家想许之朗表达歉意,声称王清和许牧的事,他已知晓。
这些年,难为他们母子了!
许之朗不动声色,把林家家主请上座位。
倒了一杯清茶,神色之间有些迟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对待林氏,他既有惋惜,也有心痛。
他曾在林氏墓前反思了很久,也没明白为何会和林氏发展到如今的境地。
林家家主见许之朗沉吟不语,端起清茶抿了一口,向门外瞥了一眼,道:
“能找人把那孩子带过来吗?我有事情要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