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台顿时冷笑。
“既言不杀降俘,为何还要单独拎出两部来。”
“你身为阿苏特部的可汗,难道不清楚这两部的族渊吗,他们是先大元伯颜丞相的部落,南征汉人的时候,这两部犯下的血债汉人都记着呢。
汉人是宽容的,但不代表他们会忘记历史、忘记仇恨,所以这一点,没得商量。”
脱识不花大喝一声:“阿鲁台汗,你的时间、你部族民和儿郎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再不降,难道你想阖族老幼全部死绝在这茫茫的大草原上吗,想要尽数回归长生天的怀抱吗!”
阿鲁台扭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早已人疲马乏的儿郎、看向那远远的,身处明军包围圈正不断死亡的五万被自己抛弃的族民,痛苦的扭回头闭上双眼。
“脱识不花,汝不过为汉人鹰犬,如何向本汗保证,投降就不会死。”
“我已经用自己的生命向长生天起了誓,你若是投降被杀,我脱识不花陪你一起去死。”
阿鲁台苍凉一笑,扔下手中弯刀谓左右言道:“既如此,愿降者与本汗同降,不愿降者可自行突围。”
亲兵卫士彼此相望,皆弃刀于地,下马跪地。
“我等,降了!”
九州二年七月十七,大明北疆边防军副总指挥使戴次申领兵十三万于肯特汗山麓北一百三十里,大胜鞑靼部。
鞑靼部大汗阿鲁台率众投降,降卒高达十一万六千人,并鞑靼部牧民三十七万四千众。
这场仗是大明开国以来,前后总计十一次对战蒙古政权取得战果最为丰硕的一场战役。
哪怕是收复辽东之战、收复云南之战、收复甘西之战、捕鱼儿海大捷都远不及这一场战争的战果之丰硕、战功之辉煌。
这一场仗,宣示着盘亘漠北草原,千百年来威胁中国北疆的游牧政权正式退出历史舞台。
即使大草原上还有着也速迭尔的北元余孽以及马哈木所领导的瓦剌部,但他们这两个政权所在的位置,都远在唐麓山及其西北地区,也就是后世的西伯利亚及哈萨克地区,离着中原迢迢万里。
而肯特汗山,则是后世的乌兰巴托。
在往北七百里,可就到了亚州明珠贝加尔湖。
随着阿鲁台的投降,被他留在后方阻击王弼的儿子脱欢也放下武器宣布投降,王弼趾高气昂的压着三万俘虏赶到了鞑靼部的老营,见到了戴次申。
北疆边防军,王弼才是正的总指挥使。
此时此刻,咱们这位正的总指挥使也不提自刎谢罪的事了。
“斩俘十五万,这份战果送往南京,禹王陛下一定会高兴的几天睡不着。”
王弼美滋滋的想着,他觉得功过两抵之下,加上蓝玉是自己的拜把子大哥再替自己美言几句,那自己,还用死吗?
打仗嘛,输输赢赢很正常的事情,谁能保证一点过失都没有。
要不是他王弼率军坚守拖住阿鲁台,哪能轮到戴次申犁庭扫穴?
念及至此,王弼就踏实许多。
“将军,这王弼忒不吃粮食了。”
苏南雍小声在戴次申耳边说道:“他不对您感恩戴德就算了,还自诩自己立了多大功,什么东西啊。”
戴次申笑笑,面向南京方向端起酒杯。
“为大王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