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甫含笑说道:“令郎在课堂之上,就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的观点和先生据理力争,一番侃侃而谈竟然把先生说的哑口无言。”
“臣教子无方,求大王降罪。”于彦昭吓的遍体生寒,直接就跪在地上认罪道:“自古天地君亲师,犬子竟然敢在课堂之上与先生作对,如此大不敬,都是臣的过错。”
“你看你,孤都说了是家常闲话,不必如此。”
陈云甫动身扶起于彦昭,拍怕后者的手臂安抚道:“令郎很是早慧,更难得的是通晓先贤典籍,言之凿凿有理有据,正所谓有理不在声高,得道不分早晚,令郎有理,驳斥先生又有何不可。”
话越是这么说,于彦昭就越是惊惧,唯唯诺诺的不敢支声。
“彦昭,你在杭州织造局任上多久了?”
“回大王,三年多吧。”
“嗯。”陈云甫颔首,微笑问道:“既如此,不知道可愿意调来京城,到南京织造局上任?”
于彦昭不可思议的惊抬首,随后马上又低下脑袋,作揖拱手道:“一切,都伏惟圣裁。”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陈云甫哈哈一笑,起身言道:“你在杭州织造局工作多年,也是有经验的官了,希望你能把南京织造局也给发展起来,孤拭目以待。”
言罢迈步便走。
于彦昭在背后望着陈云甫的背影,苦笑一声。
傻子也能看出来,陈云甫这压根就不是为了南京织造局,而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啊。
自己调任南京织造,势必是举家搬迁,彼时于谦自然就要到南京上学,换言之,就在他陈云甫的眼皮子底下成长。
“好儿子,你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入大王的眼。”
于彦昭心里那叫一个感慨,思忖着回家之后,一定得和儿子好好聊聊。
平日里忙于公务,还真没怎么觉得自己儿子有多天才,可既然能让陈云甫爱屋及乌,甚至连自己这个当爹的都父享子荫,必然是迥别于寻常。
留着于彦昭还在胡思乱想,这一边的杨士奇则在车辂里和陈云甫笑言道:“大王对那个叫于谦的小子看来很是上心啊。”
“是吗?”陈云甫哈哈一笑:“孤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都已经浮于言表了。”
“这小子早慧啊。”
杨士奇点点头道:“是个麒麟儿不假,就怕将来又是一个伤仲永。”
神州大地人杰地灵,最不缺的就是天才神童,于谦六岁驳先生,放眼整个天下来看,还真算不上什么。
“远的不说,便是比起大王来,这于谦也不过是皓月下的小小萤虫罢了。”
杨士奇肃容,言辞恳切的说道:“大王十五岁入仕、十七岁便位列九卿之首,居中央而治国家,放眼四千年国史,无有出大王之右者。”
陈云甫一怔,随即大笑。
“我和于谦,确实不能放在一起比。”
杨士奇只当陈云甫是认可自己的说法,毕竟自己这也不是拍马屁,陈云甫才是真正的神童这一点天下公认。
太祖太宗更是承认过。
自古贤臣,无有媲云甫者。
小小于谦能成栋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