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半转身子看向齐德,抬起手中的玉芴一指:“就是齐阁老!具傅时招供,去年三月,傅时还在翰林院,他和其他十余人到齐阁老家中给齐阁老拜寿,送上了一尊价值八百两的玉佛。
宴后不久,吏部选官推官,傅时下派金华出任知府,这个知府到底花了傅时多少钱,都察院还在查。”
朱标看向了齐德,后者手足冰凉,立马出列解释。
“陛下,这是诬陷、这是诬陷啊,臣冤枉。”
买官卖官,这种事要是一旦坐实,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百官无不心中一凛,此刻都望向陈云甫的背影。
谁都知道,此事是陈云甫推动发难。
老虎不发威,就快要被人当成病猫了。
这几年,齐德一再蹦跶,陈云甫都忍着,为了大局不和他一般见识,但现在,陈云甫要动手了。
而他出手,是要命的。
朱标也知道,这事应该是陈云甫在背后做推手,不然杨靖不敢这么当堂发难,对付内阁次辅,就算要查,也会先和自己这个皇帝汇报,而不是赶在正旦这个大朝礼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发动党争。
所以,朱标看向了陈云甫。
“太师,你的意思呢。”
一直昏昏欲睡的陈云甫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走出列作揖。
“臣也不相信齐阁老会干出这种事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一怔,齐德差点失声痛哭。
自己冤枉人家陈云甫了。
可随后,陈云甫又言道:“不过,既然都察院已经有了证据,不查下去显得太过儿戏,那就查吧,查案期间为了证明齐阁老的清白,先行停职。”
停齐德内阁次辅的职!
这个职务要是停了,那齐德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任陈云甫尽情宰割。
齐德顿时仪态全无,指着陈云甫破口大骂。
“陈云甫,你好狠毒的心,奸臣、权臣!你为了独擅朝政,如此大兴冤狱排除异己,你不得好死你!”
一句不得好死,让朱标的脸色顿时变的极难看。
不想再听齐德撒泼的朱标直接挥手:“来人,把齐阁老带走,都察院查案期间,暂停齐阁老内阁次辅、文华殿大学士职务,其所分管各部,暂由太师权管。”
两名大汉将军走进金殿,不由分说的将齐德给拉了下去,哪怕后者还在那兀自哭冤不止。
朱标深吸一口气,面上浮现了一丝疲惫。
“还有事吗?”
本以为这次无人会在生事,没想到陈云甫竟然开了口。
“陛下,最近臣听闻北方不甚安生,北方防务事关国朝安定繁荣,不可不慎重,可北方防线何止两千里,由燕王一个人只怕分身乏术,所以,臣提议,往辽东派个都指挥使,替燕王分担一下。”
这是,动完齐德动朱老四?
陈云甫打算干什么。
这是要剪除朝中对手之后,再把老朱家的藩王都给拔除不成。
朱标半晌没吭声,最后直接站起身。
“准了,朝会后,让五军都督府遴将吧。”
扔下这句话后,朱标直接迈步离开,不再给任何人说任何事的机会。
但这句准了,还是让所有人心中直呼不可思议。
陈云甫不发威则以,一发威,连着齐德和朱棣,全给摁了下去!
什么是权倾朝野?
大丈夫当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