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赤低下头,情绪略有些低落。
“我父亲几年前入大山打猎,失足摔死了,我娘去年冬天害了病,家里穷,没救回来,现在俺们家就剩我和妹妹两个人。”
真是个不幸的孩子。
陈云甫亲手把一袋盐粮和一匹布递给这翁赤,拍了拍后者的肩头道:“去吧,你是个勇敢且坚强的小伙子,日后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哪有什么好日子。”
翁赤因为想起了往事,心情便很是低落,听到陈云甫的话,完全是随着情绪在放纵。
“每年的收成一大半都要上交,要不然也就不会缺衣少食了。”
“翁小子,你胡说什么呢!”
一个土官急了,厉喝一声:“这可是经略使大人,你怎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马上把你和你家女娃逐出祖乡。”
翁赤吓的面如土色,便要跪地认错,一头砸下却不觉得疼,定睛一看,是一只脚垫住了自己的脑袋。
仰首,是陈云甫。
“你还知道我是经略使啊?”
“嘿嘿,瞧您这话说的,下官当然知道了。”
土官一脸谄媚的笑,不住搓手。
陈云甫却是变了脸色,一直以来温煦示人的他骤变的极其冷峻:“既然知道我是经略使,我没说话之前,你能插话吗?”
“这...”
“穆世群。”
“卑职在。”
“掌嘴!”
“啊?”
穆世群愣住了,小声提醒了陈云甫一句:“大人,这里可是在永顺司,您要在这打他们的土官首领?”
“永顺司怎么了!”
陈云甫拔高调门,大声喊道:“永顺司难道就不是我大明的土地了吗,给我掌嘴!”
几个护军亲兵二话不说就摁翻了这个土官,在后者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啪啪的耳光就搂了上去。
“大胆!”
几个关系较好的土官站了起来,猛然被彭添保喝住。
彭添保的弟弟彭义保目光不善的盯着陈云甫,开了腔。
“经略使,您就算是朝廷派来的封疆大吏,可在我们永顺司这,当着我们大首领和众位首领的面打我们的兄弟,这样做,有些不合规矩吧。”
“规矩?”
陈云甫笑了一下,没看这彭义保,而是看向彭添保,淡然道。
“规矩能大过王法吗?”
后者不想在族人面前丢脸,本欲硬气一句,陡见一名明军小骑快马加鞭奔来,在陈云甫面前十步外翻身下马,几步奔前单膝跪地。
“报经略使,湖广、江西两省都司、贵州诸长官司之军合计三十万悉数抵至,冯帅、常帅也都到了!”
陈云甫还是看着彭添保,追问道。
“大首领,规矩,能大过王法吗!”
彭添保站起了身,而后。
“啪!”
这一巴掌,彭添保直接扇翻了自己的弟弟彭义保。
“立刻去向经略使认罪。”
陈云甫静静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彭义保,不屑一笑。
规矩或许能大过王法,但绝不可能大过三十大军!
至于哪来的三十万?
当然是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