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膳局准备的简宴掐着点的做好,时间刚刚好。
“怎么没见燕王和永昌侯?”
邓镇环顾了一圈,发现北平城里少了两个重要的人物,遂好奇问道身边的郑国公常茂,后者面上一僵。
而冯胜则一听蓝玉的名字就皱眉,冷哼一声。
那日在中军大营,蓝玉可是忒不吃粮食。
“这个...”
朱标不知道要不要把两人出兵草原的事说出来,遂看向陈云甫,后者当场直言。
“申国公有所不知,数月前,太子殿下命人将永昌侯锁回问罪,本欲斩首示众,以肃军法,不过念在永昌侯毕竟也是攻下了庆州,瑕不掩瑜,便重责了五十大板,宽其性命戴罪立功。
正好逻骑相报,言元主买的里八剌往辽阳方面加派重军,太子殿下敏锐的捕获战机,遂命永昌侯为主、燕王副之,领骑兵两万深入草原,打算一举端掉北元皇庭。”
前半段话让冯胜的脸色好看许多,打得好、打得妙,打的呱呱叫!
而等到后半段话传进耳朵后,冯胜下意识就蹦了起来。
“不好矣!”
众皆侧目,包括朱标。
“殿下何以下如此钦命。”冯胜急火火的说道:“此前,永昌侯多次向末将说及此番建议,末将缘何不同意,就是因为孤军深入风险太大。
孤军深入,没有后勤,仅一个吃的问题就该如何解决?
草原广袤,黄沙风雪不断,失了风向又该如何解决?
更何况、更何况北元皇庭并不空虚,时刻都有数万控弦之士,四周部群更是星罗密布,加上驻守在往辽东方向的十余万大军,一旦回转便成包围之势,燕王和永昌侯此番,有全军覆没之危啊。”
几个月没提此事,朱标不觉如何,此刻一听冯胜这般分析,也是脸色一变,心中打起鼓来。
再一想,这几个月来都没有蓝玉和朱棣的消息,不免担忧起来。
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宋国公乃沙场宿将,但是不是过于谨慎了些。”
眼瞅着冯胜大庭广众数落朱标的冒失,陈云甫站了出来,直言道:“须知兵无常形,若逢战事事都求个万无一失,那就没有一场战争是必打的了。
就说这次大雪,下的如此早而凶,五军都督府和兵部事先都始料未及,后勤压力陡然增大数倍不止,亏得宋国公您前线奏捷,迫降了纳哈出,若不然最多三个月,您就要因为粮食不及而撤军。
可见,天尚有不测风云,何况兵凶将险之地,若都这般谨慎,那征辽东之战恐怕也无法成行了。”
冯胜还未说话,其身后一年轻人则对陈云甫斥责道。
“我叔父与太子殿下相谈军机,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妄自插言。”
陈云甫顿时掉脸,冯胜急而扭头,呵责。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看不见太子殿下尚未言语,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我滚出去自己掌嘴!”
这小将颇多不忿,但又不敢违背,悻悻然的起身离开,出去时还不忘给陈云甫一个挑衅的眼神。
朱标脸上青红变幻,但最后还是笑着举杯。
“冯大将军此番辛苦了,来,孤敬你。”
不看僧面看佛面,冯胜刚为立下如此大功劳,总得礼让三分。
但陈云甫还是眯了眼睛。
刚才冯胜那是在骂他侄子吗,那是指桑骂槐的骂他陈云甫呢。
立了如此大功,冯胜看来也飘了啊。
武将多骄、文臣多专,此言实不虚矣。
正打算予以回击,崇文阁外一声高呼。
“八百里加急!”
“捕鱼儿海大捷!捕鱼儿海大捷!”
“永昌侯扫灭北元皇庭,生擒北元皇子地保奴及下王公军民十余万!”
崇文阁内众人无不下意识起身,惊悚看向殿外,冯胜更是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只有陈云甫笑的极其灿烂。
蓝玉这一巴掌来的可真及时!
不过很快陈云甫又发愁起来。
眼瞅着这冯胜已经要狂了,这后面,还有个更狂的呢!
唉,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