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还要再说,被朱元璋打断。
“好了,不提李原名的事,说起陈云甫来,咱倒是还真想问问,他小子最近在你那表现的怎么样?”
朱标据实回答,言起六部五寺之事陈云甫都应对的井井有条,让朱元璋也是点头。
“咱只当他年幼办不好,让他去东宫做你的属官,本想着是让你带带他,好生培养些年,可做你潜邸之臣,没曾想这小子无师自通,竟然上手那么快。”
感慨着朱元璋又皱起眉头。
难到这天底下,真有天生就会做官的?
那不成妖孽了!
“此子统管东宫六局,可曾有擅权之为、可曾遍插亲信疑行卖官鬻爵之举?”
“那倒是从未曾有。”朱标摇头道:“迄今,陈云甫也只是调了一个曾经都察院的旧僚到司经局任文书。”
“叫什么名字?”
“赵乾。”
“咱知道了。”
朱元璋点点头,看了一眼宝祥,后者顿时心领神会,退下片刻后方回来。
爷俩又在乾清宫里聊了小半天,用了午膳后,一名小太监才匆匆赶回,跪在地上禀报道。
“回皇爷,奴婢等人去了一趟大学士所住的里仁街,又去了那赵乾所住的通渠街,两边探明,上个月初六号,赵乾深夜提着四个锦盒去到了大学士府上拜会,据大学士府上交代,锦盒内装着的只有美食糕点和一疋苏绣,这些东西当晚就被大学士分发给了门房,而后将当日值夜的门房全部赶走汰换。”
父子俩对视,朱标心里松了口气。
不贪就好。
朱元璋此生最恨贪官污吏,要是陈云甫胆敢卖官鬻爵那真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
“将礼物尽数分发而后汰换门房,咱一时竟然都挑不出他什么毛病来。”
朱元璋乐了,言道:“别看岁数小,做什么事滴水不漏的。”
“云甫秉的就是一颗赤子之心。”
“是不是赤子,你说了不算。”
朱元璋眯起眼睛,片刻后才言道:“行了,你先回去吧,你这奏本上说的其他事,咱还要考虑考虑。”
“是,儿臣告退。”
朱标告辞离开后宝祥才弓腰说道:“皇爷,小大师好像知道咱们在他身边留着眼线呢。”
“咱把尚宫局的宫女都赐给了他,这小子那么机灵哪能猜不出来。”
朱元璋哈哈一笑:“他让玲儿去发东西,就是已经笃定玲儿会给你通风报信,这种小把戏没什么意思,他以为这样就能让咱相信他的为人了?
甭管他再如何聪慧,到底是个孩子而已,是孩子就容易少年轻狂,过些日子,咱试试他,是人是鬼,咱一试就能给他试出来。”
宝祥心头微跳,朱元璋的手段可是厉害,陈云甫能接的住吗,想想朱标,宝祥开口劝道:“皇爷,那小大师太子爷现在用的可是顺手,而且颇为信任,有引为腹臣之意......”
“标儿他为人太过于宽仁,这样不好。”朱元璋摇头,武断道:“咱不把那小子的秉性摸清楚,是断不放心留给标儿的,这小家伙要是用不好,会成祸害。”
“那皇爷准备怎么做?”
朱元璋开口说了一番,直把宝祥听的瞪大眼,许久后才苦笑道:“皇爷此举甚是高明,可、可小大师哪里能辨的清楚,还不一下就迷了心。”
“要不是这小子表现的那么出众,咱也不至于这么磨练他。”
朱元璋喝了口茶水,老神在在说道:“能臣、贤臣、弄臣、权臣咱这一生见得多了,独独这小子是个什么成色咱到现在都看不明白,试一下吧,好就留着,不好,就给标儿换一个,之前你不是说应天府今年的解元叫什么来着?”
“齐德。”
“对,标儿不是也挺欣赏的吗。”
“欣赏是欣赏,就是这齐德。”宝祥犹豫了半天,才在朱元璋的瞪眼下和盘托出:“皇爷,这齐德忒大胆了些,他总是撺掇太子爷撤藩。”
朱元璋沉默下来,宝祥离得近,原以为朱元璋会因此生气动怒,却惊讶的发现朱元璋身上毫无杀气。
“标儿什么意见。”
“太子爷似乎也挺赞同。”
“可他到现在都没跟咱说。”朱元璋默默念叨道:“标儿,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明年会试之后,就安排那齐德进左春坊吧。”
“奴婢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