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是看着,脸上还是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结果就是,憾三州纹丝不动,而耶伏芝发力后没能把阔剑夺回去,人就好像个灯笼一样挂在那了。
憾三州一松手,耶伏芝落地,因为没有料到憾三州会松手,耶伏芝也没能握住他的阔剑。
人摔在地上,阔剑也摔在了地上。
“我说......”
憾三州俯身看着跌坐在地的耶伏芝:“我说我三州无敌,你以为我在吹牛?”
他直起腰,依然俯瞰着耶伏芝:“你回去吧,把我的意思带给你们汗皇,如果他愿意封我为王的话,我会带着血浮屠做你们的先锋,如果他不愿意的话,那么你回去之后就可以调集黑武边军来攻打我们了。”
他伸手往外指了指。
在外边有一根很粗很高的旗杆,旗杆上挂着一面黑色大旗,大旗上有三个血色大字......血浮屠。
耶伏芝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此时已经明白过来,这个自己看不起的草寇实力有多恐怖。
他甚至觉得,这个草寇可以与剑门中的大剑师比肩。
如此人才,居然落得在漠北做贼的下场,也不得不说,中原人真的不善利用人才。
若是在黑武,有如此修为之人,必会被剑门所收纳,若不能为剑门所收纳,就必会被剑门所灭了。
“走吧。”
憾三州随意的摆了摆手,然后转身回到他座位那边去了。
身受如此奇耻大辱,耶伏芝却也无能为力,他只好起身,抓了自己的阔剑,脸色铁青的大步离开。
血浮屠队伍的军师肖亭连忙跟上去,一路走一路点头哈腰的说着些什么。
而此时耶伏芝只想尽快走,不能多留在这被那些马贼嘲笑,所以对肖亭的话置之不理。
等耶伏芝走了之后,肖亭回到这木楼里,看着憾三州就叹了口气。
“大将军,你这是何必呢,如此羞辱那黑武人,怕是难以从黑武人手中得到好处了。”
听肖亭这么说,憾三州忍不住笑了起来。
“肖先生,要说在其他事上,思谋我不如你,但是对黑武人的了解我比你要深一些。”
憾三州坐下来,伸手抓起酒囊扭开塞子,一仰头,咕嘟咕嘟的灌了一气。
这酒是塞北的马奶酒,一开始喝感觉没有中原的酒烈,可恰恰是因为这样最能骗人。
这酒后劲儿奇大,寻常人开始觉得不够烈,多喝了些,用不了多久就会上头,到第二天依然会头痛欲裂。
可是憾三州喝这马奶酒犹如饮水一般,他本来就从不喝水,以酒为水。
这酒囊很大,轻松装上五斤酒,他仰起脖子这一口气下去,便是半个酒囊空了。
“肖先生。”
憾三州擦了擦嘴角后说道:“这些黑武人,历来势利眼,你不让他们看出你的本事,就算你口若悬河说的天花乱坠,没有用。”
他笑道:“黑武人知道我本事之后,才会真的在意起来,刚才我只是有意展现本领罢了,又不是真的羞辱他。”
他看向肖亭:“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若我真的要羞辱他,他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去?”
肖亭叹道:“这事终究还是不好说,黑武人历来都骄傲的不得了,此人被羞辱,回去后若添油加醋的一说......”
他话没有说完,憾三州已经笑了:“他若真的添油加醋的一说,那黑武人更会在乎我了,得我一人,如得一员万军中可取敌将首级的大将,他们更会动心。”
憾三州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然后眼神里闪过一抹凶狠。
“十年前,我不得不离开中原在这里落草为寇,看似逍遥快活,也无人敢惹,可这般羞辱一直在我心中,我总是要回去的......”
憾三州抓了那酒囊在手,一仰脖,咕嘟咕嘟把剩下的一半酒一口气喝了。
“当年让我蒙羞之人,我必会加倍奉还。”
说完这句话后,憾三州起身:“喝了酒身子热,走,咱们出去打几只黄羊回来烤了吃。”
说完后大步而出。
肖亭看着憾三州那背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他一边走一边心里想着,这次若真能借助黑武人之势回到中原的话,那他这憋屈了十年的大将军,怕是会变成一头野兽吧。
憾三州......当年真的是一人震三州武林啊。
再说耶伏芝这边,被羞辱后觉得心中堵了一座山似的,越想越气。
可他又不是一个真的毫无城府之人,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已经改了主意。
一开始想着,回去之后就请示阔可敌夜澜,调动边军骑兵,将这支马贼彻底剿灭。
可此时却想着,这等勇猛凶悍之人,若真的能为黑武所用,那岂不是一件大好事。
憾三州那样的家伙,放在战场上,绝对是可以力敌宁军中那些有名战将的存在。
元桢送回黑武的那封密信上说,宁军中不少大将,有万夫不当之勇。
他还提到了几个名字,如唐匹敌,澹台压境,夏侯琢等等......
耶伏芝想着,若能让憾三州去和这些宁军中的将领对战,不管谁死谁活,又不会伤到黑武人分毫。
一念至此,就急匆匆的赶回去求见阔可敌夜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