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桢对自己的实力很清楚,寻常的廷尉府千办,他只靠手里那些石子就能将其击杀。
“能追到这还不放弃......”
元桢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他需要改变路线了,哪怕那支马队未必是追他的,他也不敢在这条路上继续走。
他对冀州不是很了解,但他知道只要一路往北走就能到燕山山脉。
廷尉府一定派人往北疆边关各处送出了通告,而且肯定比元桢要到的快不少。
可元桢还有什么选择呢?
只要到了燕山,他确定以自己的本事,寻常人翻不过去的天堑,他一定能够过去。
如果......
如果实在过不去的话,那就在燕山里隐居一段时间,那茫茫山野之内,别说廷尉府,就算是宁王为了抓他而动用数万大军,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把他翻出来。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天黑。
元桢又折断了一些玉米秸秆补充了些水分,微甜,味道还不错。
整个黑夜,元桢都在咬着牙赶路,他调整了自己的计划,他没有再往北走,而是往回走。
一夜之后,他回到了那个他稍作停留过的废弃民居里。
火堆的痕迹还在,多了些凌乱的脚印,所以元桢确定廷尉府的人已经来过这了。
他在这破旧不堪的院子里又休息了一天,到了晚上,饥饿已经让他无法再踏实睡下去。
他熬到了子夜时分,从破旧院子里出去,悄悄的找到了一家药铺。
这药铺里只有一个学徒住着看家,被元桢直接杀了,可怜那少年只有十五六岁年纪,死的不明不白。
元桢在药房里翻找了不少药出来,先是给眼睛处换了药,然后又打包了不少。
还在这里寻到了一些吃的,他狼吞虎咽的填饱了肚子。
接下来,他就端坐在了一面铜镜前,这镜子里的人,看起来是那么可怕。
脏的像是个野人一样,头发都已经黏在一起了,胡子更乱。
他沉默片刻,起身打了水,好好的洗了一个澡,然后刮去了胡子,换上了一身粗布的衣服,这衣服是那药铺学徒的,他穿着有些小,可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收拾好了之后,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了许久。
曾经他是那么风度翩翩的一个人,可此时镜子里的人看起来丑陋的吓人。
眼睛伤口处就是个黑洞,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这伤没有要了他的命。
发了好一会儿呆之后,他开始用在药铺寻来的东西给自己易容。
他知道廷尉府发出的协查通报,一定告诉北疆各关隘,逃犯是少了一只眼睛的人。
这种事,再怎么易容也不可能藏得住。
尽最大的努力,易容之后让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这已经他能做到的极限。
第二天天亮之前,他从药铺离开,在这个小城里转了一大圈,被他找到了可以利用的地方。
有一家镖局已经装车准备出发,以元桢的伸手,悄悄藏进一辆车里,根本就没有人察觉到。
镖局的队伍和这县城守门的人很熟悉,连查都没查就放了出去。
他也不管这队伍是去什么方向的,只是想借助这队伍甩开廷尉府的人。
他才出城之后不久,陶小米带着队伍骑马又回到了这县城里。
只半个时辰之后,药铺里的人命案子就引起了陶小米的注意。
然后派人清查了所有今日出城的名册记录,陶小米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支镖局队伍上。
不久之后,陶小米带着军机司的精锐,纵马出城,追那支镖局队伍去了。
又大概两个时辰之后,陶小米追上了镖局的车队,军机司的人把车围住,挨着个的检查。
在一辆马车上发现了藏人的痕迹,可是元桢却不在。
陶小米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在来时路上,往回走大概六七里处有一个镇子,如果元桢要下车,那里是合适的地方,且那镇子还有通向别处的路。
所以陶小米立刻带着人折返回去,在路口换了个方向,一路往北追。
在路边的一个摊位上,坐在那吃饭的元桢抬头看了看,见那支马队往北去了,他嘴角忍不住微微往上扬了扬。
他结算了饭钱,在镇子雇了一辆车回到那小县城,然后再雇了一辆车往北去了。
出城之后不久,他就把车夫杀害,尸体藏在路边,他把车赶到了林子里,马车扔在那不要了,骑着拉车的驽马继续出发。
就这样一路躲躲藏藏,居然真的被他到了冀州最北边的燕山山脉。
这里有一座出关的边关,守城的士兵对过往的行人盘查格外严密。
元桢躲在暗处观察了好一会儿,最终确定自己能出去。
虽然盘查严密,可是城门口的守军数量一共只有十几个。
他找地方藏起来休息,一直等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出来。
他上马,深呼吸,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步了。
然后猛的在那驽马屁股上戳了一下,那马吃痛一下子就惊了,撒开四蹄往前疾冲。
守门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却没有阻拦,还给元桢把路让开了。
元桢觉得有问题,但他此时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一口气冲进了边关之内,然后他就听到了城门关闭的声音。
在正前方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没有车夫。
马车停在那,应该是专门在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