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臣有罪。”
内侍总管甄小刀看着归元术那连解释都不能的样子,他都看着心疼。
所以他在皇帝身边压低声音提醒道:“陛下,大理寺卿身边,只有四个人,其他人都调去十三门提督......”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帝怒视他吼道:“朕需要你提醒吗!”
甄小刀也扑通一声跪下了。
宰相姚之洞虽然才刚刚犯了错,但他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此时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整治归元术的机会。
姚之洞清了清嗓子说道:“虽然只有几个人,可身为大理寺卿,奉旨查案,却连自己的人都调不动,怎么也说不过去,况且,昨天归大人清查户部尚书的家宅,今天就有这种谣传出现,未必没有关系吧。”
皇帝皱眉,他扭头看向姚之洞:“宰相大人是想告诉朕什么?告诉朕是归元术故意泄露的消息?那你告诉朕,归元术为何要故意说这些?”
姚之洞俯身道:“陛下,归大人未必是有心泄露,也可能是手下人不经意间......”
皇帝道:“他的人一天一夜没出郑拓海的家,跟谁泄露的?跟你吗?”
姚之洞一怔。
皇帝走到姚之洞面前,那种刻意压制怒火的嗓音越发明显起来。
“英雄大会的所有事,朕都交给你和郑拓海主持,所有银钱调拨,也都是经你之手,宰相大人,朕问归元术,似乎还不如问问你。”
姚之洞立刻说道:“陛下,臣冤枉啊陛下,所有银钱款项确实是臣批下去的,可是臣并没有经手一两银子,都是郑拓海他......”
“你够了!”
皇帝怒斥一声。
把这一声暴喝,把姚之洞吓得哆嗦了一下。
“且不说银钱的事,英雄大会是你主持操办,十三门提督周长赐也是归你调遣......”
皇帝说到这,看向门外喊道:“让周长赐滚进来。”
话音一落,十三门提督周长赐好像连滚带爬的进来了一样,跪在地上不断叩首,嘴里说着臣有罪这样的话不断重复。
皇帝问:“查办郑拓海家的时候,朕听闻,归元术派人去找你要人,
你为何不给?朕让他去查问这消息何人散布,他又去找你要人,你为何还是不给?”
周长赐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宰相姚之洞,眼神里都是求助。
见姚之洞对他置之不理,周长赐又低下头说道:“陛下,臣要管理至少八万人的江湖客绿林客,实在是没办法把人分派出去,一旦人手不够用,就可能会出大乱子......”
皇帝抬起手指了指外边:“所以现在这八万多人挤在大街上吵着跟朕要一个说法,就是你维持的功绩?!”
周长赐张了张嘴,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
“惠春秋!”
皇帝喊了一声。
大内侍卫统领惠春秋立刻进来:“臣在。”
皇帝指向周长赐:“扒掉他的官服,摘掉他的梁冠,直接把人压倒外边大街上的八万人面前,告诉那些人,就是他和郑拓海勾结,他就是朕给八万义士的交代!”
听到这句话,周长赐猛的抬起头:“陛下!你不能这样啊陛下!”
喊完了之后又看向姚之洞:“宰相大人,不让我给归大人分派人手,可是你派人告诉我的,是你让我那样做的啊!”
姚之洞脸色有些发白的说道:“你不要血口喷人,这巡访治安之事,我历来都是交给你去管,什么时候我插手过?”
皇帝看向惠春秋,惠春秋心领神会,一伸手把周长赐的下巴摘了。
大内侍卫进来,扒掉了周长赐的官服去掉了他的梁冠,直接把人架了出去。
皇帝转身看向姚之洞,姚之洞也立刻跪倒在地:“臣有错,臣疏忽。”
皇帝不想再看他这张脸,扭头看向归元术:“说清楚!”
归元术跪在那说道:“臣已经查明,那个最先散布谣言的,是大兴城里的一个泼皮无赖,和郑拓海的儿子郑乐应该熟识,得知郑乐出事之后,他立刻跑去那暗道钱庄,想把他那份银子支取出来,他用于逃跑所需,可是到了暗道钱庄后,却发现暗道钱庄已经人去楼空......”
归元术抬起头看向皇帝:“此人随即将消息告诉了他的同乡,而他的同乡就是要参加英雄大会的人,又将消息告诉了一些人,结果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子舆情就难以控制。”
皇帝沉默片刻,看向蒋千能。
“蒋千能,朕现在把有关英雄大会的事交给你来办,你说说应该如何处置?”
蒋千能俯身道:“回陛下,第一,郑大人的案子不要再查了,把郑拓海和他家人,与十三门提督周长赐极其部下,还有最初散布谣言的那些人,全都立刻押赴万人面前。”
说完后略作停顿,又继续说道:“第二,国库若还有银两,每人分发五两现银,马上就发下去,按照八万人计算,也不过四十万两,可安民心。”
“第三,宣布此事为郑拓海的阴谋,因为他被查办,心中不服气,所以想破坏英雄大会,故意让人散播谣言,想激起哗变,阴谋造反......”
说到这,他抬起头看向皇帝:“臣刚才说,郑拓海等人押赴万人面前,那就......那就不要朝廷的人出面以法度将这些人斩首了......把他们的下巴摘了,丢进人群中......”
这句话一说完,整个御书房里的人全都楞了一下。
归元术下意识的看向这位刚刚提拔为兵部侍郎的蒋大人,心里一阵阵发寒。
皇帝的脸色也变了变。
沉默良久,皇帝一摆手:“去办吧。”
蒋千能立刻俯身:“臣遵旨,臣请大理寺卿与臣一同办理此事。”
皇帝点了点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