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特狄眼见着无法近身,软剑变势,一扫将几杆长枪的枪头扫掉。
人刚落地,他又听到了一声喊。
“进!”
澹台器亲兵校尉伸手一指,十几名亲兵成锐形阵向前,他们这次出枪并非同时,而是极为默契的有先有后。
第一杆长枪戳过来,被庞特狄一剑荡开,第二杆长枪已经到了,庞特狄大惊失色,再一剑勉强把枪压下去。
第三枪又到了,每一枪之间的间隙,不过一息上下,这些亲兵的配合之默契,令人惊叹。
第三枪又来,庞特狄一脚将枪杆踢开,第四枪已经到了近前,被他左手一把攥住。
第五枪噗的一声戳在庞特狄的心口,可是枪头居然没能戳进去,应该是庞特狄衣服里边还穿了链子甲。
这一枪中了,后边的枪不断命中,有两枪戳在庞特狄腿上,庞特狄哀嚎着跪了下去。
“开!”
在亲兵身后,又是一声暴喝。
组成阵型的十几名亲兵同时往两边跨步,澹台器的亲兵校尉疾步而来,连冲三四步之后身形腾起,双手握住陌刀狠狠劈落。
噗!
这一刀从庞特狄的头颅正上方劈中,陌刀一落而下,直接将庞特狄劈成两片。
陌刀从庞特狄的胯下劈砍出来,刀锋又剁在地面的石板上,发出当的一声。
自始至终,澹台器都面色平静的站在那,连动都没有动过,他看着月氏国使者的尸体一分为二,眼神里只有些淡淡的轻蔑。
就在这时候,澹台器身后的长廊上,有两个神舍杀手落下来,他们一直倒挂在长廊上等待时机。
此时见澹台器的人全都防备着前方,两人同时落下,轻若无物,连一点声息都没有。
两把匕首,同时朝着澹台器的后腰狠狠刺了过来。
又是一杆长枪飞来,比之前飞过来的那杆长枪更快更凶,枪从左边杀手的太阳穴戳进去,
戳穿脑壳之后,又戳进另外一个神舍杀手的脑壳。
一枪,双杀。
远处,唐匹敌左臂中夹着一个神舍杀手,那人被胳膊勒住脖子,已经没了气息。
唐匹敌右手掷出长枪之后,往澹台器身后看了看,又有几个黑影跳跃过来,犹如白天出现的鬼魅一样。
“合!”
澹台器的亲兵校尉喊了一声,从两侧支援过来的亲兵立刻在澹台器身后组成防御阵型。
数十名亲兵眼看着后院那边飞掠跳跃的黑衣人过来,却不管他们怎么变换方向,阵型始终不动。
那些杀手几次改变方向,试图把亲兵阵列引诱分散,然而那些亲兵一旦组成阵型,便不动如山。
“长击!”
亲兵校尉下令。
前边一排亲兵立刻蹲下身子,后边一排亲兵将手中长枪掷了出去。
十几杆长枪,像是十几条弹飞出去的毒蛇,片刻之后就把两个黑衣刺客钉死。
澹台器连头都没有回,这些刺客不足以让他动容,他的目光还在那个金甲武士身上。
此时此刻,澹台压境接连猛攻,居然还是被金甲武士逼迫的不断后退。
若要说武艺如何,也确实说不上那金甲武士有多精巧,他气力无穷,又靠着甲胄坚固,完全无视澹台压境的断槊。
已不知道是第几次,澹台压境一槊戳在金甲武士身上,当的一声后,金甲武士的脚步顿了一下。
可就在这一刻,金甲武士的左手抬起来一把将槊锋攥住,虽然那是断槊,可是半截槊锋依然锋利,他却完全不在乎似的。
澹台压境往后猛的拉拽,槊锋在那人手中发出金属摩擦之声,那人的手上戴着的东西,槊锋居然切不开。
金甲武士再一发力,一把将长槊直接拉了出来。
力度之大,澹台压境竟是无法攥住槊杆,在他掌中急速摩擦之后,肉皮都被磨破。
呼的一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旁边飞过来,眼看着飞到金甲武士面前,被金甲武士一拳击碎。
碎裂声中,酒液流淌下来。
李叱砸过去一个酒坛之后并没有停下来,一坛酒一坛酒的往金甲武士那边砸,金甲武士抡起弯刀,将酒坛一个一个的击碎。
地上的酒流的越来越多,那金甲武士身上也都是酒液往下淌,哗啦哗啦的落地。
将军府的地面都是铺的青石板,酒液流了好大一片。
李叱又抓起两坛酒冲过去,一边跑一边把酒坛甩出,这两坛酒又被金甲武士击碎。
可是李叱却已近身,看似一刀砍向金甲武士,等金甲武士出刀格挡的时候,他却身子一压,一脚踹在金甲武士的腿上。
哧的一声,金甲武士脚下滑了,这次没能再站稳,重重的往前趴了下去。
这一身甲胄过于沉重,扑倒之际,金甲武士双手撑住地面,可再想起身就比正常人要慢得多了。
李叱一伸手从地上捡起来一根木桩,那是刚才被拉断的木架掉落下来的。
“刀不破你,棍你可挡?!”
双手抱着木桩抡圆了,横着砸在金甲武士的金盔上,那一声重响,真的犹如撞钟一样。
一击之下,金甲武士扑倒在地,木桩都被打碎了。
李叱扔掉手中断开的木桩,他看向余九龄急切的喊了一声:“来了没有!”
余九龄大喊一声:“来了!”
就在这一刻,余九龄猛的让开。
在他身后,若凌姑娘大步而来,手中的大锤抡起来,朝着金甲武士的后脑狠狠就砸了下去。
那大锤。
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