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也顾不得那么多,弯腰禀报道:“大人,我们在海边抓到一群从江南来的人。”
“哦?海边抓到的?船出事了?”边上之人放下杯盏,饶有兴致地问道。
士兵愣了一下,老实说道:“不知道他们怎么从那边过来的,属下看了他们的户籍和路引,这群人来自苏州安洪县铜水镇。”
“什么!”主座上的人猛地站了起来,看向身旁之人,蹙眉道:“你的事情泄露了?”
杜百良摇摇头,“不可能!江南那边有我的人,若是我的事情传出去,这边早就收到消息了!再说了,西京正乱得很,谁回去怀疑我的生死?又有谁在乎我是不是还活着!”
杜百良的语气显然多了些自嘲。
主座之人松了口气,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不是就好!只是你从安洪县逃出来,他们正好也是安洪县那边的,未免太过巧合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
杜百良制止他,垂眸道:“老师是个心怀天下一心为民的人,若是知道你草菅人命,定会自责难受。”
主座之人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闭上眼睛,“那你说该如何?总不能让这群人坏了我们的事!一旦潮州这边的情况泄露出去,你是知道后果的。”
杜百良无奈一叹,拿起桌上的面具利索地戴起来,起身同士兵吩咐道:“走吧!带我去看看那群人是怎么一回事。”
士兵恭敬地在前头领路,大气不敢喘一下,虽然杜大人无法以真面目示人,但他可是潮州真正的掌权人,今天抓了这些人也不知道会怎样,他更担心的是自己会被那些人连累。
怀着惊恐不安的心情,士兵将杜百良带到府衙前院的偏房,门口还有一堆士兵守着。
杜百良皱了皱眉,示意他们开门。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光线昏暗,唐俊生等人所在的屋子里并未点灯,杜百良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他们同样也看不清来者何人,只是下意识地全都站了起来。
直到士兵拿来蜡烛,杜百良才发现这群人里头竟然有几张熟面孔,尤其是唐俊生,这家伙怎么在这里?
电光火石之间,杜百良想起了安洪县的种种,对于唐俊生他是发自内心的欣赏,此人即便处在困境之中也不像其他人一样消极懈怠,在自己力所能及能力范围内,尽可能解决麻烦,同时还帮了乡亲父老,替他解决了许多难题。
想到这里,杜百良神色越发缓和,可惜他戴着面具,其他人看不见,士兵也不知情,越发惶恐不安,同唐俊生等人呵斥道:“还不给我们知府大人行礼!”
唐俊生几人下意识就要跪下。
杜百良终于开口了,“行了,不用来那些虚的,说吧,你们怎么跑潮州来了,还是从海边入城的。”
唐宁敏锐的察觉到杜百良说话的语气不对劲,好似老相识一般,可这声音她确定没听过。
没等她想明白,秋景明已经作揖,恭敬地禀报道:“回大人,我们本是苏州安洪县人,今年因为天灾,镇上的生意做不起来,乡下的房子田地也被大水冲没了,实在不得已只能远走他乡,本来草民几人是想去西南,可听说那里山体滑坡死了不少人。
我们害怕,只能往岭南走,原本我们也没想好去哪里,偏偏上了一条贼船,竟然意图把我们带到台湾岛,幸好我们早有防备,拼死反抗,最终成功击败那海盗,在附近沙滩下船,因为这样,我们也只能沿着海边一直往前走,正好到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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