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还能是谁?我不信这个凑巧!”不得不说邱宗烈真相了,有的时候人头脑简单一些反而能看清问题所在。
偏偏邱丞相老谋深算又一肚子坏水,宁愿相信是杜百良的人阴谋报复也绝不相信一个小小民女有这么大的能耐,于是在他的镇压下,邱宗烈并没有机会跑到安洪县找唐宁麻烦。
这是大周的新年,也是即将送公主和亲的一年,皇帝信奉吉兆,遂这当头,不管家里有什么事都只能是喜事,白事只能悄悄办了,不许大张旗鼓。
邱家却在这当头死了人,还是邱丞相最宠爱的嫡女,一时间朝堂上都沉默了,素来不怎么管臣子家务事的皇帝也从几位大臣嘴里听到了些风声,然而他只是皱了皱眉,道:“可惜啊!听说丞相之女还是京中有名的美人,原本朕都已经打算以贵妃之礼相待,罢了,这事就不提了。”
贴身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这出丧之事......”
”让邱家看着办!”皇帝冷冷地落下这话,头也不回地去了后宫,处理国事哪有待在温柔乡舒服!
皇帝这话第一时间就传到了邱家父子耳朵里。
邱宗烈已经为妹妹的死憋了一肚子气,又听到皇帝如此无情的话,整张脸都狰狞了,一声不吭拔刀,将身侧的太师椅劈成两半,“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宗儿!最是无情帝王家,伴君如伴虎,这话为父早就跟你说过,可你从未听进去!罢了,总归你妹妹还未出阁,她的丧事也不适合大办,就这样吧。”邱丞相这一刻仿佛老了老几岁,外人瞧着竟有些不忍。
可进了书房,他立马卸下面具,阴狠地盯着书案上的折子喃喃道:“你的女儿精贵,我的女儿就是烂泥吗?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西京风云涌动,在邱小姐下葬后更甚,眼看三月紫阳公主就要启程前往大辽,举国上下都跟着忙作一团。
江南各个织坊已经在年前把朝廷要的绫罗绸缎送入皇宫,各织坊库存告急,织娘又开始新一轮加工,知府已经给各个县城下达了今年的桑叶采收量,然而过了正月江南就开始下起连绵不断的春雨、
春雨虽轻,一飘十里,小巷里的青石板上全是一个个小水坑,缝隙里也长满青苔,墙根下更是变了颜色。
按理说都开春了,枝条也该抽新芽发嫩叶了,可江南还是沉浸在倒春寒里,竟是比凛冬还要冷上几分。
积雪未化,一场春雨下来,全成了冰块,这种时候连树下屋檐下都不能走,稍不留神就可能被冰锥子砸中,轻则流血,重则一命呜呼。
这种时候唐宁也不爱出门,连秋景明也不往外跑了,他是个上进的,无事也不闲着,在房间的窗台下摆上一张茶桌,烧一壶热茶,捧一本书,就能看上一天。
这刻苦的劲儿不明所以的还以为他要去赶考呢!唐宁就是这么想的,结果得知他看的是山川地理杂志顿时来了精神,也跟着坐下来品评。
二人这么相对坐着喝茶看书,谁也不打扰谁,倒是分外和谐。
唐正回屋的时候正好经过秋景明的房间,看他房门大开,好奇进来一瞧,就瞧到这画面,稀奇地迈进门槛,“哟!我家丫头都知道上进了,不错不错!”
唐宁朝他翻白眼,问道:“你不陪着我嫂子四处闲逛什么?”
杜春月的预产期快到了,这一年好吃好喝,把她养得白白胖胖充满希望,就是那个肚子随着月份越长越吓人,之前江氏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担忧,天天烧香拜佛求保佑,甚至这种恶劣天气还想着去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