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轿的侍卫从街道旁走,想要绕过当街吵架的两人。这种事,南宫定自然不会上心。“哎呦!”谁知,方庆被这“活阎罗”高高举起,扔在了街道旁。他揉着腰惨叫。本来他力道没那么足,仅够跌出几步远,方庆借势,暗中蓄力将自己身体抛在了轿子前,拦住了南宫定去路。看来我最近的力气又增加了几分。活阎罗看着自己肌肉凸起的双臂,心中不禁得意起来。“光天化日之下,竟当街行凶,难道我大卫,就没有律法了吗?”方庆故意嚎啕大叫。这话一出,南宫定微微皱眉。涉及到民心,他不管也得管了。此时天色并未大亮,“活阎罗”并没注意到一旁的官轿。他压了下指头,关节发出“噼里啪啦”响,说出了那句经典的台词:“律法,在这条街上,我的拳头就是律法。”“好大的口气!”南宫定在轿子中朗声喝道。“谁?是谁敢顶撞老子?”“活阎罗”回身四顾,以为是身后的那群商贩。掀开轿帘,南宫定缓缓走出,见到还在地上哀嚎的方庆,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抬轿的侍卫,见南宫山出来,知道他的意思,走过去想要将方庆扶起来。“等等,我来!”南宫定突然叫住了他。听到这几字,方庆心中一惊。难道被他识破了?“这位兄弟,没事吧?”南宫定意味深长地看着方庆,伸出右手将他扶了起来。顺势拉住南宫定的手,方庆左手抓住他右臂,右手悄无声息将那封信送到了对方的袖子中。这种手上的活,方庆已经炉火纯青,加上南宫定的注意力全部在方庆的眼神上,竟一时没察觉。“哎呦,我的老腰快断了!”方庆继续装模作样。“你们是谁?竟敢管老子的事!”“活阎罗”见有人帮衬,出言喝道。“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这是官轿吗?”一旁的侍卫出言呵斥。闻言,“活阎罗”方才看了一眼轿子,布置豪华,显然不是一般官员所乘坐。况且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长街的,必然是要去朝会的大官。想到此,“活阎罗”惊出一身冷汗,暗道自己大意。“这位大人,小人失言,还请恕罪!”他立刻收住嚣张的气焰。“方才你说,在这条长街,你的拳头就是律法?”南宫定回过头,冰冷的眼神盯着“活阎罗”。接触到他的目光,“活阎罗”不知为何,浑身发冷,双腿不由自主一软,跪倒在地。“小人胡言乱语,请大人恕罪。”他将头狠狠地磕在地上。“为何吵闹?”南宫定冷声问道。方庆爬起身,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听完,南宫定走到“活阎罗”身边,淡淡说道:“很多东西,你长期拥有,就会变得理所当然,但它始终不是你的。”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似懂非懂,“活阎罗”还是不住应承:“是,小人谨记大人教诲。”“城衙并没规定你们的摆摊位置,先来后到,这是必须要遵守的。这位兄弟起早贪黑先来到,好位置自然是他的,如果你恃强凌弱,坏了规矩可不好。”语气并没有多少强硬之词,可从南宫定嘴里说出,让人不敢反驳。“是,小人明白。”“活阎罗”再次应声。“去准备开市吧。”淡淡将手一挥,南宫定回到轿中。轿子离去,众人在背后看到了轿帘,上书一个醒目的“赵”字!“天啊,这是赵王!”人群中有人惊呼。“赵王?”所有人的目光一齐望向远行的轿子。“他还是青衣司总司尉,黑龙卫统帅,权倾一方!”听到这些,号称“活阎罗”的那人,不知不觉间,裤裆竟已湿透。而方庆,早在长街上消失。远离人群的南宫定,在轿子中突然下了一道命令:“去盯住那个被打的商贩。”“是!”轿子外的侍卫离去两人。“王爷,这是为何?”开路的那个侍卫,显然是众人首领,拥有话语权。“那人修为至少在玄阶,怎会被一个空有蛮力的匹夫扔在地上?”“王爷的意思,那人有问题?”“他应该是想故意接近我。”南宫定一语道破了方庆的意图。可方庆的目的,他一时没能想通。轿子摇晃,南宫定干脆闭上眼睛沉思。蓦然间,他觉得右边的袖子重了几分。即使是几张纸,以他这种修为,也能敏锐地捕捉到。眼睛睁开,左手迅速地伸进袖子,南宫定将那几张纸抽出。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纸上无毒后,方才开始浏览。纸有四张,三张写字,一张似乎是齐王府的地图。看完纸上内容,南宫定眉头逐渐舒展,紧接着嘴角露出一股笑意。“你还算识相!”这句话,是他在心中对“白费礼”所说。随后,右手陡然生出明火,将几张纸烧毁。“禀王爷,方才那被打的商贩,去了陶怡居。”去跟踪方庆的两个侍卫已经回来。“陶怡居?徐芊芊的那个茶楼?”“正是!”“难怪他会替白费礼办事,原来是陶怡居的人。”南宫定心中有些激动,并没多加细想。徐芊芊是“白费礼”的女人,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而送信的是陶怡居的人,他想通过白费礼救出徐芊芊,所以替他送信,再合理不过。“不用跟了。”南宫定随即下令。“是!”天大亮,齐王府。“吱歪”李飞白将门打开,神情自若,想要出去。“白先生。”门口的侍卫立刻将其拦住。“这是干什么?”李飞白假装不知。“请问白先生,想去哪里?”侍卫表面上还是尊敬的。“我去哪里,还得告诉你?”李飞白开始不满。“是这样的白先生,王爷说了,他不在皇城,怕白先生遭人暗算,所以吩咐小人不能让白先生出府。”“是保护,还是监视?”李飞白冷笑着直接问道。“小人不敢!”那侍卫带着众人单膝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