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自己的手法并未生疏。欣喜之时,李飞白刚要打开箱子,却发现似乎哪里不对。这一切看起来太容易了些,南宫山即使再蠢,也不可能把如此重要的东西放在床上,人离开营帐。他轻轻敲了下箱子,里面发出“咚咚”回响,声音清脆。是了,是声音不对!这时候的行军路线和作战部署,都是羊皮所制,是有一定分量的。如果箱子里面放着这些东西,发出的是沉闷的响声,而不是清脆的回响。李飞白小心翼翼将箱子拿起,感受着分量。多年密谍经验,他对这些细节尤为敏感,何况经过长年的苦训,重量感知能精确到半两以内。果然,箱子里是空的。好个南宫山,是我小瞧你了。你谋略不行,小手段倒是挺多。李飞白心中暗道。他轻轻地将箱子放回原位,在确定了与原本的位置无二后,又将铜锁锁上,锁口向左摆放。随后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箱子摆放和铜锁锁口位置与原来一模一样之后,李飞白迅速返回了座位。他急速思索着:箱子里既然没有行军路线图和作战部署,那么南宫山把他们藏哪里了?如此重要的东西,他总不可能假手于人。放眼营帐,这是刚刚搭建好的,除了一张床,几把凳子和桌椅,根本没有藏匿东西的地方。如果是我,我会将东西放哪?李飞白闭上眼睛沉思。再次睁开眼,他看到了挂在营帐出口不远处的盔甲。莫非……二话不说,他立即轻步走到盔甲旁。这是一副青铜战甲,至少看上去威风凛凛,虽然挂在架子上,但头盔没有丝毫歪斜。李飞白先在盔甲里搜索一番,并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最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了头盔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难道南宫山将军事机密放在了这里?脑海里思索着,手却没有停止,他迅速伸进了头盔,一通搜寻之下……李飞白终于摸到了羊皮纸!果然藏在了这里,差点着了南宫山的道。他心下大喜,伸手将那卷羊皮纸掏出,正要翻开细看。“唰”大帐帘子被掀开,南宫山和莫富贵突然走了进来。“你在干什么?”见状,李飞白心下一惊:为何南宫山回来,门口侍卫没有出声见礼?转头又看见莫富贵居然和南宫山一起,随即想到了原因。一定是南宫山出恭完,想回到帐中,见莫富贵也在外头,立即明白营帐里只有自己一人。随后立即命侍卫不得出声,来个突袭,想看看自己在干什么。虽然知道南宫山在怀疑自己的身份,可却未料到他对自己的疑心,已经这么重,竟处处在试探。既然如此,李飞白也不再装,牵起嘴角一笑,回道:“王爷眼瞎了吗,我这是在盗取军事机密啊。”“你……”南宫山闻言一怔,随即怒火上涌,说道:“你果然有问题。”“也只有你这么蠢的人,直到现在才发现我的问题,如果是南宫定,我早就暴露了。”李飞白干脆挑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白费礼。”莫富贵也出言厉喝:“枉我们这么相信你,你竟然对王爷图谋不轨?”“相信我?哼。”李飞白仰头冷笑:“相信我的话,你们卫国皇室就不会过河拆桥,相信我的话,你们南宫家族更不会在我立下大功后,赐我一瓶毒药,相信我的话,你们还会怕我功高震主,威胁到你们的地位吗?”一口气将这段时间的愤懑说出,李飞白只觉浑身舒畅,胸中再也没有那股憋屈。“你……你说什么?”南宫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惊骇欲绝,双眼几乎凸出,手脚已经开始不住颤抖。身为卫国皇室核心成员,他自然知道“白虎”反叛一案的真相。此时李飞白说出这段话,南宫山当然已经想到了他的身份。“王爷,不要理他,他在胡言乱语,赶紧命人将他拿下,严刑拷问才是。”莫富贵自然是不清楚李飞白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南宫山依旧一动不动,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曾几何时,我也对卫国忠心耿耿,我也曾梦想着帮卫国统一神州,结束战乱。我卧底姜国时,几经生死,支持我一直走下去的,便是对卫国的这份忠诚,还有那丝信念!可惜,可惜啊。”李飞白长叹一口气,一直摇头。“可惜,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说到这里,李飞白眼里血丝涌现,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怒。再听到这段话,莫富贵似乎明白了一二,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王爷,他……他说什么?什么卧底姜国?”南宫山还是无法出言,依旧那副惊讶神色。无奈,莫富贵只能再次出言问道:“你到底是谁?”“我是谁?”李飞白露出那标志性的邪笑,脸上满是嘲讽神色:“把我的名字倒过来读一遍。”闻言,莫富贵自己嘀咕:“白费礼,礼费白……礼……李飞白!”“不错,我正是你们皇室做梦都想抓到的‘白虎’李飞白!”“啊!”莫富贵忍不住惊叫一声,躲到了南宫山身后。纵然已经猜到了对方身份,可李飞白亲口承认,莫富贵还是吓了一大跳。“王爷……他……他……”莫富贵几乎要哭出声,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白虎”这个代号,已经是他们卫国皇室的梦魇。听到惊叫声,营帐周围的侍卫立刻冲了进来,将南宫山护在其中。见有人保护,南宫山终于回过神来,他吞了下口水,缓缓开口道:“你真是‘白虎’?”“如假包换。”“那你为何要费尽心思,医治好我的病?”李飞白估算着时间,他之所以大方承认,是打算启动昆仑镜,让时光倒流半个时辰。而且,他想试一试以后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极端情况,赵千城能不能杀掉对方?所以,他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对南宫山的解答上,万一超出半个时辰,就玩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