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战鼓之声响彻天地,靖麟城外,大军集结完毕。号角声声,划破冰冷的长空,落日的余晖将天地染成金黄,战旗半卷,诉说着乱世的血腥。对于南宫山,这是第一次身着盔甲,他走了几步,已经气喘吁吁,不堪其重。好在林天冲暗中扶着,才不至于摔倒在地。跨上战马,五万北山大军和两千黑龙卫“唰”地一声齐齐跪倒。“拜见王爷!”所有人一起行礼呐喊,声音几乎撕破苍穹。南宫山何时受过这么多人的见礼,这番壮观场景,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心中不禁得意起来,挥手大呼:“扬我国威!”将士跟着他三呼:“扬我国威!”“扬我国威!”“扬我国威!”李飞白心中冷笑,只是去对付卫国境内的一个帮派,搞得像要去灭掉敌国一般。这位皇室少爷,一见到战场上的残酷,恐怕会被吓得屁滚尿流。虽然心中这么想,但李飞白从不会掉以轻心。因为两日内,他要拿到行军路线图。这关乎之后百江战局的走势,还有千城阁的命运。而行军路线图和作战部署,只掌握在南宫山和肖无忌的手中。要想拿到,李飞白只能重操旧业,重拾一身密谍本领。好在他觉得这个任务对自己来说,并不难。大手高高举起,全场寂静,随后向下一挥,南宫山竭力喊道:“出发!”五万大军,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为了不阻碍官道的畅通,他们选择了山林小道。而粮草辎重也早已按照作战部署,先行几里。由于对方只是江湖帮派,并没有固定的队伍,所以军中也未派出探子。行军一日,一路无事。夜间,大军在一山丘安营扎寨。这一日间,南宫山都是啃着干粮就着冷水,他何时受过这种苦,营帐一立起,立刻吩咐伙夫官造饭。“快帮我把盔甲卸下。”南宫山一进营帐,立刻朝莫富贵说道。“这打仗还真不是人干的,太累了。”他一边卸下盔甲一边抱怨。“王爷,谁说不是呢?我大腿都被马鞍磨出血泡了。”两人互相抱怨着。伙夫官命人临时搭了一个灶台,周围堆满粮食和饮用水,他们只负责将官和两千黑龙卫的伙食,其余普通士兵十人一组,都是各自找个地方,生火做饭。要想获得行军路线,李飞白决定从伙食上下手。出发前,他已经从方圣手那里拿了“丹霞花粉”。这是一种泻药,只是经过方圣手改良,见水即化,一旦溶于水中,便浑然一体,无法被任何方法测出。当然,李飞白也带着解药。来到灶台处,李飞白见肖无忌竟然也在这里,而且看上去好像和伙夫官起了争执。“肖统领,此处荒山,我们真的没寻到什么肉食,您瞧,连王爷的伙食,也只是野菜羹,顶多加上路上寻到的一些细小飞禽,您想让两千黑龙卫都吃上肉,这不可能。”伙夫官苦着脸说道。“这我不管,如何做饭是你的事,黑龙卫平常训练,顿顿都少不了精肉,如今出征,如果只吃野菜,战斗力会大打折扣,届时如果出师不利,你担当得起吗?”肖无忌趾高气扬地说着。“哎呀肖统领。”伙夫官闻言,立刻跪在地上,泫然欲泣。“您就放过小的吧,我实在没办法给您变出那么多肉来。”好机会!李飞白见状,心中大喜,立刻朝两人走了过去。“肖统领,何必为难一个伙夫官呢?”毕竟身为齐王身边的红人,肖无忌并不敢对到来的李飞白颐指气使。“白兄。”他微微点头,算是见礼。“方才的话我听见了,肖统领,你看这荒道野漠,连棵树都看不见,哪来的肉给黑龙卫吃?”李飞白笑着说道。“以前黑龙卫出征,军营里都自带肉食,这次太过仓促,不曾准备,所以我来问伙食官要,没有肉,黑龙卫体力跟不上,发挥不出最佳战力,还请白兄将此事告知王爷。”肖无忌拱手说道。此事李飞白还是清楚的,他也曾是卫国秦王,对黑龙卫的事,自然一清二楚。肖无忌之所以没有直接去找南宫山说起此事,是因为牢记着南宫定临行前的吩咐,大局为重。他怕到了南宫山那里,两人起了冲突,于此行不利。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去说,根本不会有用。而这“白费礼”总算跟自己有过几次交集,又是自己主子极其欣赏的人,似乎可以托他去说。“肖统领,伙食官说了,连王爷的伙食,也只是野菜羹和几只飞禽,黑龙卫若能吃上肉,那整支军队就乱套了。”李飞白回答也算中肯。“可是……”肖无忌还待再说。“行了肖统领,若想要吃肉,可以!让黑龙卫多杀几个千城阁的人,将他们的肉剥下来吃,岂不快哉?”见李飞白也不肯替自己说话,肖无忌冷哼一声,将灶台上准备做饭的一盆粮食打翻在地,愤恨离去。眼见他离开,伙夫官方才长出一口气。见状,李飞白赶紧过去,用左手将他扶起。同时,他右手放在背后,将早已准备好的“丹霞花粉”洒进水桶之中。神不知鬼不觉,伙夫官自然是发现不了他的手法。“多谢白先生。”李飞白并没有官职在身,他只能这么称呼。“无须客气,我来是交代你王爷的伙食问题。”“白先生请吩咐。”“王爷有病症在身,吃不得羹和粥,你只能先将米煮成干饭,再用沸水过几遍,直至米汤清澈,方能让王爷食用,你可记住?”“小的谨记。”“行,那你忙着,煮好后送到王爷大帐。”李飞白吩咐。“是!”伙食官恭敬应承。李飞白和莫富贵同住一个营帐,这也是南宫山的安排。而此时,莫富贵正在南宫山营帐,李飞白回到帐中,见只有自己一人,他迅速在行囊里拿出一根尖细的铜针,同时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丹药,吞了下去。那是“丹霞花粉”的解药,先服解药再吃“丹霞花粉”,便能无事。“许久没用了,不知道会不会手生?”李飞白望着那根铜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