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个人彼此靠近的时候,那种心有灵犀的感觉确实非常奇妙,向缺一直避免让陈夏知道自己在二十五岁那年要遭遇一场大劫,他甚至还避免自己在陈夏面前漏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可是尽管他从来都没有和陈夏提过,但对方冥冥之中却察觉到,向缺有了心事。
放在古井观门口的饭菜已经凉了,从下午三点左右到天黑,几个小时过去向缺就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前方,眼神略微有点直勾勾的,没有胃口,就算吃了也是食之无味。
“嘎吱,嘎吱”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古井观外,有响起了积雪被踩踏的声音,向缺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体,说道:“叔,我不饿,你拿回去吧”
来古井观的人低头看了眼地上几乎已经被冻僵硬了的饭菜,然后抬头说道:“一天不吃,也不饿?还有,你就这么点担待?一个人还熬不过一个年了怎么着?”
“唰”向缺抬头,看见门前站着个身材比较圆润的人影,月光下,此时此刻他的到来,让向缺感觉原来胖人也他么有伟岸的时候。
“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
王玄真气喘吁吁的挪着自己圆润的身材,吭哧吭哧的走到大殿里一屁股坐在蒲团上,说道:“几个月没联系上你,人他么消失的就跟死了似的,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躲起来闭关修炼了,果然没猜错,你在古井观呢,于是我就琢磨,许久未见你对我肯定甚是想念,然后我就跋山涉水的从岭南赶了过来,你们把我爹整去卧底了,我爷爷又云游四方去了,大伯把掌门的位置甩手给我后就干脆什么都不管了,除了他们三个这王家我看谁都不太顺眼,所以干脆就来赔你得了,惊喜不惊喜?感动不感动?”
向缺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你自己跑来了,菲儿姐不揍你?”
“她回沈阳过年去了,就算不回,她也得知道兄弟和女人,我向来都是注重哪方面的,所以她得老老实实的给我眯着,不敢呲牙”
向缺说道:“尽管你这话吹牛Bi的成分比较大,但我听着心里还是很热乎的······谢谢了”
什么叫雪中送炭,向缺知道王胖子前面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铺垫,归根结底是他知道自己一个人在古井观可能略显孤单寂寞,于是放弃了在王家过年的心思巴巴的跑到了穷乡僻壤的终南山古井观。
王玄真指了指门口硬邦邦的饭菜,说道:“不能就这么待客吧?”
向缺两手一摊,无奈的说道:“没办法,谁知道你会横空出世的冒出来啊?”
“嘎吱,嘎吱”古井观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两人同时望去,就看见一道人影手里拎着东西出现在了门前,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向缺讶异的说道:“你怎么回来了?”
“你艳姐回去陪老爷子过年了,把我一个人扔在了国贸三期,为了不想让自己太孤单寂寞,我就连夜赶回了古井观,寻思跟你做个伴,没想到你小子的人缘还不错,居然有人比我还早了一步”祁长青也回来了,拎着两袋子从山下采购来的吃的,放在了大殿里。
向缺嘴唇略微哆嗦了几下,他还不至于和祁长青说什么矫情的感谢一类的话。
祁长青虽然和他是师兄弟的关系,但在向缺的生命里,却始终扮演着亦兄亦父的角色,长兄为父,这一点祁长青做的一点都没毛病。
“桥爷走的时候扔了不少的酒在我这,我去拿过来”
本来是一个人孤单寂寞的过着一个年,王玄真和祁长青的同时出现,成为了冬日里黑夜下年三十的一抹暖阳。
午桥走的时候扔给向缺的十几坛子酒,全都被向缺给搬到了大殿里,三个人,漫漫长夜,也就唯有如此才能打发掉这貌似向缺可能是人生中最后的一个年了。
尽管满怀着心事,但这酒喝的却是无比畅快,三人推杯换盏仿佛千杯不醉,豪情间说的是人生潇洒,却没人提起一句向缺的大限的即将到来。
古井观的这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午夜,三十。
向缺长叹了一口气,在心中默默的嘀咕:“但愿,这不是最后一年,但愿,人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