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朱允熥脸上便有些不好意思。
自从他将方孝孺给拉拢进宫中,对方一直为自己在士林始终传扬名声,更改过去自己对外的懦弱内敛秉性,听说更是因为当初的西安门之事,在城中与好些士林众人争吵了一番。
可自己在重开的大本堂里,也不过是短暂的与那些宗室叔叔们学习了一段时日,就因为朝中的事情,而无法再过去继续学习了。
方孝孺脸上带着些不满,颇有些幽怨道:“皇太孙可是有好些日子,不曾再去大本堂了,皇太孙尚未成年,于圣贤文章,世间道理,虽有进展,但学问却是要多多益善的。”
见这位先生果然是在说此事,朱允熥愈发尴尬。
他拱拱手:“先生,近日朝中诸事不宁,学生身为宗室,又获封监国皇太孙,便发现这时间总是短缺不够用的。”
方孝孺点点头,转口道:“既如此,皇太孙且容臣考校一番功课,是否有短缺遗漏。”
似乎只是为了来检查自己功课的?
朱允熥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随后方孝孺便提了几点问题,朱允熥亦是从善如流,有课业上先贤人物们的见解,也有他自己的分析。
一翻下来,方孝孺脸上终于是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皇太孙忙于朝政,功课却也不曾落下,亦是如往常一般,颇有见解,臣便放心了。只是,若是皇太孙空闲下来,总还是要去大本堂精心下来,再多读些书。”
朱允熥再躬身:“学生谨受教,定不忘先生的谆谆教导。”
到这里,他意味今天这场学术之谈就要结束。
却不想方孝孺脸上竟然是难得一见的露出一抹不好意思。
朱允熥稍有好奇:“先生还有事?”
方孝孺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才支支吾吾道:“臣听闻,今日朝中……诸位大人能付诸笔墨丹青……于那邮票之上……”
哈哈哈!
朱允熥几乎是要笑出声来。
感情,这位先生也是听闻了刚刚在殿内议论到的驿站改制之事。
这位如今在士林之中可是颇有名望的,平生也最是看重自己的名声,现在有如此通过邮票传扬自己名声的东西,他有怎么可能会弃之不顾。
他这是来讨好处的。
朱允熥当下直接开口许诺:“倒是学生忘了与先生说,学生已经吩咐了翰林学士解缙,回头他自会去先生家中,求取先生的墨宝于那邮票之上。”
“啊?”方孝孺长大了嘴巴,忽然觉得自己这张老脸滚烫通红。
见自己这位皇太孙学生,已经是将事情都安排好了,不由感到一阵的懊恼。
连忙躬身作揖,自请离去。
自己这位皇太孙学生,还是爱自己这位先生的啊!
一路逃窜而去的方孝孺,又是懊恼,又是欣喜,只觉得自己当初果然是没有挑选错了学生。
……
“皇太孙是忘了我吗?”
从宫外走入午门后的曹国公李景隆,正在往东宫方向走去,他低着头呢喃自问了一句。
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日子了。
皇太孙一直都不曾再去家中,与自己学习兵事。
皇太孙难道是不再爱我了?
李景隆第一次感受到了职业危机感。
自己的帝师之梦,似乎也越来越远。
今天,李景隆终于是再也忍不下去,自己要入宫去讨个……
不!
自己是要去挽回皇太孙的心!
李景隆心中情愫复杂,脚步如有生风一样的快步赶向东宫。
却不想眼角余光之中,却是看到有一人也是正在向着东宫赶过去。
是中书舍人刘三吾!
“原来是刘舍人,不知刘舍人这般急急忙忙的,是要去何处啊?”
李景隆当下停住脚步,拱手高举,晃荡晃荡,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
看到远处的曹国公,刚刚得了消息,便急急忙忙入宫的刘三吾,不情愿的停了下来。
迎着李景隆的目光。
刘三吾尴尬的笑笑,掩饰住自己的心思,随口说道:“朝中有些事情,老夫需要去见皇太孙。”
李景隆瞥了一眼这位老倌儿,表情略显浮夸道:“哦?原来刘舍人是要去见皇太孙的。既然如此,本公便陪刘舍人一同过去?”
这厮是什么意思?
刘三吾疑惑的看着李景隆走到自己面前,心中有些不愿意。
自己是要去办件大事情的。
叫他跟着自己过去,自己到时候如何开口?
然而,李景隆已经是拉住刘三吾的手臂,就往东宫方向拽过去,嘴里还念念不停道:“刘舍人走吧,还愣着作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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