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汪文迪看了一眼,规矩道,“我已奉陛下之命将人带来,这便复命去了。”
言罢,倒也没什么迟疑,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这里。
藤原离鸾扫视了一眼房内的装饰,咂嘴道,“这待遇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
瞿星言重新合上了门,眼神也望向了汪文迪。
他这才朝众人招了招手,示意所有人围绕着桌子坐下,把沧溟与他所说的内容全数重复了一遍。
朱夏安放了冥界众生相,不解道,“先生,他是如何察觉你身份的?”
陈月歆撑着脑袋,道,“因为咫尺颜吧。”
瞿星言斜了她一眼,接着解释道,“他说了,咫尺颜是魔界至宝,他又刻意提及灏宸在位时,咫尺颜魔能充足,一个与灏宸交过手的魔族中人,怎么会不认识咫尺颜?”
他全然说破,道,“而且他到底也是魔尊,若主城区前那道结界真是他为控制所设,我们就算不是强行打破闯入,他多少对我们的气息也会有些察觉。”
“原来如此,”藤原离鸾又问道,“那这个咫尺颜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才能让它重新活过来?”
汪文迪沉思道,“沧溟身为魔尊,都救不了咫尺颜……难道是说,咫尺颜要活过来,需要的不是魔力?”
张霏霏皱了皱眉,道,“所以他在知道你身份之后,还在问你救不救咫尺颜的事!会不会就是因为,非魔族人,反而能救咫尺颜?”
“没这么简单。”瞿星言摇了摇头,道,“要问清楚,咫尺颜是何时枯萎、如何枯萎的,未枯萎时,又有何讲究。”
“你也不了解这东西?”汪文迪笑问,道,“我还以为你多少知道一点。”
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没多久,门外先传来了叩门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浓香,交换了一下眼色,陈月歆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四个侍女,每人手里都端着一盆植株,盆内盛开一朵妖冶的紫花,香味就是从这花上面散发出来的。
不管看几次,张霏霏果然还是对这花喜欢不起来。
“何事?”汪文迪出声问道。
最左边的那个侍女答话道,“陛下有命,让我们把这四朵松心花送来,给四位姑娘。”
他眯了眯眼,质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侍女答得不紧不慢,道,“宫中有贵女时,陛下都会命人送上一朵松心花,以示礼节,客人无需见怪。”
“既然如此,”他无意与之多言,简短道,“放下后便离开吧。”
侍女继续道,“不可,须要四位贵女亲手接过才行。”
陈月歆翻了个白眼,随手就端过了其中一盆,没好气道,“事儿真多!”
见她分毫未损,其余三人也只留了个心眼,纷纷走了过来,一一接过。
唯独要到张霏霏手中时,那侍女一个哆嗦,连花带盆的砸在了地上。
她连忙叩首,怯怯的缩在地上,也不说话,身边的两个侍很快把她钳制住,拖了出去。
余下的那个正是刚刚答话的侍女,她道,“我为贵女再取一朵松心花来。”
张霏霏出声打断,道,“等等,她也不是故意毁坏器物的,你就让她再去拿一朵。”
她脸上平静而麻木,道,“松心花珍贵,她既犯了错,便要依规矩受到处罚。”
“这花本也是给我的,我并不介意,”张霏霏委婉求情,道,“不必这般为难同僚吧?”
她冷漠道,“若如此,就是贵客在为难我了。”
藤原离鸾也有些看不下去了,道,“一朵花而已……她要受到什么处罚?”
她望了过来,但没有回答,眼神中好像还有一点为藤原离鸾贬低松心花而愤怒的情绪。
汪文迪上前,把张霏霏护在身后,直言道,“这花既然打了,就算了,不用再取新的来,沧溟问起……算了,我自会去和他说,这样总可以了吧?”
侍女似是斟酌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打扫了地上的狼藉后就走了。
“被带走的那个侍女,是你被沧溟叫去时,同我说话聊天的那个。”张霏霏重重的叹气,脑中乱作一团。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的意思是,她这样做,是有什么想提醒你的?”
陈月歆放下了手里的松心花,思索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关键就在这花上了。”
“我看这花上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只是太香了……”朱夏反复打量,道,“或许真的仅仅是魔界的一种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