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霏霏豁然,一面佩服起他的观察力和想法,一面继续问道,“那又为什么要去找江宇?若多瞿先生和月歆的力量,咱们不是胜算更大吗?”
汪文迪并不隐瞒,直言道,“江宇同高玉绳本就不是完全互相信赖的合作伙伴,纯粹的利益关系,我有一个猜测,之前月歆与持有碎片的藤原离鸾于高空中交手的时候,她把碎片逼出了藤原离鸾体外,却被潜藏的周孟春捡了漏。”
“周孟春把碎片吃了,可后来它的身上却没有碎片的气息,也就是说,碎片不在它那。”
说到这,张霏霏好像眼前恍惚了一下。
这一下恍惚,导致她那句‘周孟春可能把碎片交给了高玉绳’也卡在了嘴里,没能说出来。
周孟春……碎片,碎片没了……江宇?
她脑子里有什么破碎的画面重组起来。
“怎么了霏霏?”汪文迪拉住她的手腕,渡给她一丝清气。
她拧着眉头,暂且没有回答,只想把那破碎的画面完全还原。
好半天,两人的步伐都慢了下来,她才喘了口气,道,“我看见……”
汪文迪捋顺她的呼吸,等着她的下文。
不错,她的确看见了,就在过月牙湖中的门的时候,灯芯脱出了她的发丝,她迷迷糊糊间迫不得已的用手抓住了灯芯。
然后她看见了很多关于高槐夏的画面,其中就有这么一幅——
高槐夏进入了一处洞穴,吃惊的冲一边的周孟春去了,眼中愤怒不已,道,“父亲大人,碎片怎么没了?!”
对面的是保持着打坐姿势,呆在一个法阵中的高玉绳,他倒是淡定得多,只是摆了摆手,答道,“不必大惊小怪,被江宇那小子拿走了。”
张霏霏清晰的回忆起来,但是随着回想,她的气力逐渐见底,只能暂且作罢,又补充道,“碎片的确在江宇手里,不过据高玉绳所言,是他故意交给江宇的。”
“这些都是你在握住灯芯时看见的?”汪文迪问道。
“是的。”她答道,揉了揉发涨的脑袋。
汪文迪收了眼底的赞赏,对于她的这个能力深信不疑,而且他相信,只要她继续修炼,她之后能依靠这个能力发挥出更大的作用,现在只是能力有限,稍微看多一些便会灵力消耗过度。
他拉住她的手,再度提快了脚下的速度,道,“那这样的话,我派阿瞿和月歆一同前去倒算是猜对了。”
“你为什么会猜测碎片在他手中?”张霏霏跟上他的速度,问道。
“那你记得高玉绳要给他碎片的理由吗?”他反问道。
她答道,“记得,高玉绳说他与他们异心殊途,加上身上本就有一股隐藏的力量,和‘道’有缘,所以借此机会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江宇多次强调他与高玉绳之间只是利益合作关系,并非诚心诚意的伙伴,他自以为利用了高玉绳,不料高玉绳也只把他当做一枚尽在掌握中的棋子,早知他迟早会背叛,不如自己顺势送他这个背叛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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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汪文迪笑了笑,也道,“我跟高玉绳的理由大同小异,第一次见江宇的时候,我和月歆就察觉到了,他身上的确与常人有异,而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个人很有野心。”
“你也看见了,梦真丸这东西,如果他不走歪路,好好研究的话,保健强身的效果定然是一流的,也能够药史留名,可他不甘于此,他总觉得他那样的天才要用最极致的梦想相配。”
张霏霏眼中亦流露出一丝惋惜,叹道,“所以他才追求让梦真丸能达到长生不老的效果。”
汪文迪点头,又笑了一声,“说不定,他正是因此才被高玉绳利用的。”
“讲到底,他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吧,”她长叹了一口气,顿了一下,转了话锋,道,“文迪,其实……以前巍哥和江宇,关系很好的。”
“有多好?”
“巍哥那个人直肠子,和保镖队的人都是打成一团的,却难得和财团里、职场中的人成为朋友,唯一的例外就是江宇,不过是以前的江宇。”
张霏霏眼底有一丝哀伤,思及这般的好友如今也是天各一方、成为仇敌,熊巍重伤躺在诊所里,江宇夺了碎片不知所踪,恐怕以后再没有共处一室的机会了。
难道这两人的下场,就是如此了吗?
汪文迪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道,“霏霏,我怎么觉着你心软了?”
张霏霏利落答道,“我才没有。”
她打住了悲伤的回忆,自己虽然是医者仁心、菩萨心肠,但却也算是爱憎分明,心中自有较量,道,“我不会忘记他所为,张青阳墓中害了保镖队、将巍哥打得半死不活、操纵尸母与我们为敌……我不会忘记。”
“最重要的是,是他,让我连最亲的爷爷,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这件事张霏霏一直记着,张德音对江宇称得上是掏心掏肺的好,因为珍视他在药学上的天赋,所以亲身教了他很多事情,可最后,他却让这爷孙俩不得一见……这是绝对不能被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