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六,汪伏波急急忙忙从五潮县赶往府城,见到魏昊之后,便又是责怪又是担忧地说道:“大象啊大象,你可真是……”
手指点了点魏昊,半晌,汪伏波嘿了一声:“干得漂亮!”
“……”
一旁陪同的肖田敏直接无语,寻思着你这“五潮传胪”也没多靠谱啊。
“他妈的早就看这等风气不痛快,可惜老夫为声名所累,又守着大江入海口,行事畏首畏尾。”
坐在桌子盘,汪伏波从袖口里摸出一张纸,“这些是谋求‘东伯侯’‘南伯侯’之位人选,实力强横的,便在其中。老夫已经打听到了消息,即便不能拿到‘五方伯’之位,也会另有补偿。津渡关卡皆有赐封,还要编练新军,就在夏邑东,那‘除妖监’怕是要转正。”
魏昊赶紧给汪伏波倒了一杯茶,笑道:“县尊,消消气,消消气,喝口茶先。”
然后拿起纸张一看,顿时觉得奇怪:“国运衰退之后,这是要诸侯林立,以退为进?”
“屁以退为进!”
如今越来越粗俗的汪伏波不屑地说道,“我问过京城的人,那妖后便想着不让自己儿子做个亡国之君即可。撑个七八年,待国君长大,若有子嗣,早早封個太子,但有不妙,立即传位。”
“……”
“可笑不可笑?”
“可笑。”
“可气不可气?”
“可气。”
“这鸟朝廷,老夫是一刻都不想侍奉!哼!”
“县尊消消气、消消气,您是‘五潮传胪’,国朝良臣,岂能说这等话。想当初,匡扶夏室的劝诫,还是县尊说给我的听的。”
“我那是一时糊涂,大夏朝铁定完了。”
说罢,汪伏波又道,“不过这朝廷完不完,老夫如今也顾不得那般多。有一事,当说给你听。”
“县尊请讲。”
“老夫有个同年,在淮阴为县令,遇上个水中妖道,斗了一场,那妖道很是厉害,竟然抗住了‘乾坤一掷’。淮阴乃是淮水诸府之中前列,天下名城,他在那里做县令,也不是白做的,颇有官声。”
“嗯?”
魏昊顿时道,“莫非跟‘水猿大圣’那只老猴子有关?”
“我也是这般想的,那猴子非同小可,如今天下又无圣王钳制,若是作乱,谁能抗衡?”
“我倒是想跟那老猴子斗一斗。”
“只怕难搞,妖中大圣皆是神仙之才,那猴子被大禹王镇压而不死,恐怕不止是神仙之才。”
言罢,汪伏波眼神凛然,看了看魏昊,又瞥了一眼肖田敏,问道,“这通判人品如何?”
“人品不知,但他是我跟小汪的保人。聘书还是他写的。”
“……”
肖田敏身躯一震,顿时叫道,“本官只是给狗写了几个文字,可不是什么保人媒人之类啊,本官跟魏大象只是萍水相逢,交情不怎么深厚的。本官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坐下!”
“好嘞。”
见肖田敏要走,汪伏波双目圆睁,大声喝道。
苦着一张脸,肖田敏转头看向魏昊:“大象,可有棉绸之类?我耳朵痒,想塞一下。”
“……”
汪伏波不理会肖田敏,直接道:“老夫准备重整五潮县书院,欲传授神通武艺!”
“这……”
直接惊了,魏昊知道汪伏波内藏疯狂,但这么激进,着实把他给吓了一跳。
大夏朝做官和求长生,只能二选一,想要求长生修道,只能辞官挂印或者退休。
但是现在汪伏波的操作,就有点骚。
“城内依然受国运保护,那老夫只要把书院办在国运不能及的地方,不就行了?”
“……”
有道理啊!
你这可真是个老机灵鬼儿。
可问题来了,教学人员呢?教材呢?传道受业的经费呢?演练手段的耗材呢?
最重要的一点……生源呢?
指望那些求取功名的人放弃现在的特权,跑去没特权的地方重新开始,这不是开玩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