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成本很低,一枚可以远程遥控的炸弹在一些身处暴乱中的国家,也许用十斤大米就能换到。
第二方面,效果好,只要炸弹的威力足够大,即使目标乘坐防弹车,也无法幸存。
第三方面,容易撤退,炸弹可以被远程引爆,避免了被当场擒获的危险,这才是那些居心叵测分子选择高能炸弹的最主要原因,他们袭击地球防卫局,并没有明确的理念,只是为了引起世界混乱。
常年负责安保事务的周东,自然熟悉这种手法,向现在管理墨子科技的房澜山借了一辆神盾II型排爆车。
这辆排爆车搭载了墨子科技最新研制出来的纳米波雷达,可以探测到方圆2000米内的高能炸弹。
排爆队并没有立刻回应,周东焦灼地向树林中张望。
“周助理,虚惊一场,只不过是一枚位于地底10多米处的航空哑弹,它表面已经泛起红锈,看样子在有些年头了。”
这时,通话器内传来声音。
周东这才长舒一口气,同时也安心不少。
房澜山倒是没有吹牛,纳米波雷达果然厉害,连这种陈年旧货也能发现。
排爆队从树林中钻出来,顾不得清理身上的泥土,周东就催促安全清障队继续前进。
李默局长虽然没有限定时间,但是时间拖得越长,消息传得越远,对安全保障工作的压力越大。
神盾II型排爆车继续前行了十公里,并没有发现异常目标,坐在车厢中部的周东反而看到民众们不断向这边走来。
他们依次交替,排列成一字长队,站在道路两旁。
周东看了一下雷达地图,这里距离燕大足有30公里,看来韩峰的任务完成得不错啊。
“加快行进速度,我们要在两个小时内,完成清障。”
————
地球防卫局,局长办公室内。
李默坐在办公桌前,等待周东发回信息。
吴三维坐在沙发上,细品秦白棉递过来的茶水。
玻璃杯中,绿莹莹的茶叶舒展枝叶,螺旋上升,煞是好看。
吴三维嘴巴张了几张,终于开口道:“李默教授,我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自小离家,即使中间回来过一次,父子两人团聚的时间也是寥寥无几。
对于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即使知道他一定深爱自己,吴三维还是有些好奇。
也许这种好奇背后,隐藏的是一丝紧张吧。
李默抬起头,说道:“三维,吴教授可以说是我的恩师,是他慧眼识珠,把我从一个小城带到了燕大。”
吴三维点头,内心却有些不赞同这种说法。
他已经决定加入地球防卫局,自然熟读了李默的自传,知道这位和自己年纪几乎一般的青年,连续证出了数道世界级数学难题,才得以正式踏入国际数学界。
在这个过程中,吴教授起到的作用并不大。
也可以说,李默教授拥有如此超人的天赋,没有吴教授,也会有王教授、刘教授对他伸出橄榄枝。
即使没有燕大,也会有青大,浙大甚至是国外一流高校向他发出留学邀请。
李默继续说道:“在我的印象中,吴教授与其说是一个老师,还不如说是我的人生导师,是他让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这一点相当重要。”
他停顿一下,抬起头盯着吴三维:“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吴三维点头。
对于李默教授这种天赋异禀的天才科学家来说,一个正确的人生方向想到重要。
他可以通过自己的大脑,成为天才科学家,为人类科技文明进步做出巨大贡献。也可以误入迷途,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用在一些不正当的地方,也许会成为全民公敌。
普通人误入歧途,最终的结果无非是犯下大案,最终被法律惩处,造成的危害有限。
一位类似李默这样的天才,如果误入歧途,很可能会挑起一场血流成河的战争,对人类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李默回忆过去,脸上充满幸福,笑道:“说实话,燕大的那段日子,是我此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有吴教授站在高处替我遮风挡雨,我什么都不用想,只用一往无前地搞研究就行了。”
“记得那次为了帮我借到天眼的使用权,吴教授可是动用了几十年的老关系。虽然当时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我,天眼已经借到了,但我知道在这个过程中他所做出的努力。”
“还有那一次,为了帮我躲避记者的围堵,吴教授把我藏在在校宾馆。”
....
回忆起过去,李默打开了话匣子,这种快乐往事,他无法同周东分享、无法同申屠志学分享、而陈淑娴正在执行特殊任务。
有时,有一个合格的听众,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有一次,我记得是大一的下半学期吧。”
李默极力回忆具体时间。
吴三维放下茶杯,笑道:“李默教授,我记得您大一没读完,就毕业了吧。”
李默脸色古怪地,笑了笑说道:“那就是研究生的第一个学期吧。”
他内心腹诽,这家伙,竟然把我资料全部背下来了,这样想凡尔赛都不行了,没意思。
吴三维摊了下手,意思是,您这样说也行。
李默继续说道:“总之,那时我还没有毕业,有一次过传统节日,吴教授把我邀请到了家中。”
说着,他眼睛紧盯吴三维。
“老师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我们师生把酒言欢,结果老师喝多了,酩酊大醉。”
吴三维神情紧张,他想知道父亲喝醉后,会说出上面话。
李默叹了一口气,说道:“看到老师喝醉了,我本想着把他扶到一旁的沙发上,谁知道他竟然突然嚎啕大哭。”
“你知道,当一个学生,看到自己尊敬的老师突然大哭,是一种什么心情吗?”
吴三维摇摇头。
李默苦笑道:“忐忑不安!”
“我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这时,吴教授似乎清醒过来了。”
“他双眼通红,神情痛苦地告诉我,他曾有一个儿子,名叫吴三维,从小就被SA门俱乐部带走了,后来死在了国外。”
吴三维怔住了,他知道父亲会因为自己的“死讯”而伤心,没想到父亲竟然伤心到当着自己学生的面大哭的地步。
这是怎样一种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