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维只得收起心中的盘算，跟随灰袍主管在飞船中穿梭行进。
飞船的内部空间很乱，不存在任何规划，各种功能的房间错乱排列，似乎祖人是根据大树的生长情况，因地制宜构建了飞船。
“大树”会在类似房间的空洞内，随机生长出飞船的功能部位。
在一个房间内，吴三维看到了一个类似地球液晶电视一样的圆形屏幕。它深灰色的表面光滑无比，闪烁着绿色的代码。
他猜测这应该是飞船仪表盘，因为在圆形屏幕前，大树“生长”出了一把椅子....
但是只有仪表盘，没有操纵台吗？
祖人是依靠意念操纵飞船的吗？
吴三维故意放慢脚步，借机左右观察。
在隔壁相连着的房间内，他看到了一个长约3米，宽约2米，高约1米的标准长方体，毋庸置疑，这是一张用来休息的床。
甚至在床头的部位，大树贴心的“生长”出几个格子——衣柜，在墙壁部位，大树“生长”出了一个高大的衣柜...
这是一间休息室！
在走廊对面，一个房间的眩窗前，“生长”着一个操纵台，深灰色的四方台上，遍布密密麻麻的奇怪按钮。
四方台前，大树照例“生长”出了一把椅子
椅子旁边，一个绯红色花骨朵含苞欲放。
这里应该就是操纵室。
...
但是为什么仪表台和操纵台不“生长”在同一个房间呢？
还有那朵绯红色的花骨朵又是什么？
这颗大树也爱美？
一路走来，吴三维发现自己在飞船上看到的一切事物都有“实用功能”，大树虽然胡乱生长出“飞船部件”，但是每一个“飞船部件”，都必然对飞船或者是祖人有用。
一朵花骨朵有什么用？
美丽吗？
绝不可能！
吴三维并不相信祖人是一个爱美的种族。
不知不觉中，他再次放慢了脚步。
“快点！”前面的灰袍主管回过头，催促道：“今天的白雾还没有出现过，这片飞船区域并没有安全室！”
白雾！
吴三维心中一凛，不由加快步伐，他曾亲耳听到一个老神奴被白雾吞噬掉时发出的惨叫声。
飞船很大，不但是看起来大，身在其中更是感觉到它的庞大。
吴三维已经记不起自己经过了多少个房间，但灰袍主管仍然没有停下步伐。抬眼望去，灰色的走廊和那条散发出微弱绿光的能源脉络蔓延进无尽灰雾之中。
虽然步履匆匆，他依然留心走廊两边的房间，毕竟“参观”外星飞船的机会，也许只有一次。
那些房间内也大多“生长”着奇怪的“飞船部件”，有成排中空的树洞，应该是飞船的通风系统；有散发着寒气的“数根”，应该是制冷系统；还有一个房间内长满了巨大的绿叶，这应该是...氧气制造系统。
在两个巨大的房间中，空无一物，大树没有“生长”出任何部件，吴三维明白这里应该是物质仓库。
...
...还有许多房间生长着吴三维无法分辨的存在。
但是没有花朵！
飞船的房间内，再没出现过一个花朵！
吴三维一面紧紧跟随灰袍主管，一面把飞船的布局“印在”自己智商高达200的大脑中，尤其是那朵绯红色花朵的位置，他更是标上了一个橙色的“X”。
...
长达两个小时的行走，吴三维已经气喘吁吁，前面的灰袍主管并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
果然灰袍人都是一样。
无论是学院的灰袍老师、大学的灰袍司机还是眼前的灰袍主管，都有一个明显的特点，那就是体力比正常人类要好上许多。
吴三维曾见过灰袍老师在山路上连续奔跑50公里，然后面不改色，气不喘。
“你是不是走不动了？”灰袍主管突然回过头，一双眼睛紧盯吴三维。
吴三维心中一凛，连忙摇头：“没...”
“我只是走得慢一点。”
在学院中，跟不上队伍的学生，往往找不到回家的路。
...
吴三维抬起头，小心的查看灰袍主管的脸色。
心中猛地一震，他竟然看到灰袍主管嘴角微咧...似乎笑了一下。
吴三维揉了揉眼睛，灰袍也会笑？在他的印象中，灰袍的表情只有两种，一种是面无表情，另一种是愤怒。
这么多年，他从没有见到灰袍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走不动，就走慢一点。”灰袍主管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转过身继续前进，却放慢了脚步。
...
这个灰袍有些怪...吴三维盯着灰袍的背影，心中升腾出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念头。
在他既往的印象中，所有的灰袍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工具。
他们不会多说一句废话，不会多做一件与任务无关的事。
学院规定4点钟起床，灰袍老师会在3点59分59秒推开宿舍门，无论春夏秋冬，无论暴雨霜冰，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大学5点放学，灰袍司机会在4点59分59秒准时把黑色桥车停在大学门口，哪怕是遇到封路。曾有一次，M国的总统前往大学视察，校门口附近的道路都布满了士兵，任何社会车辆不得通过。
就在吴三维以为灰袍司机铁定迟到时，他走出校门时，却发现那辆黑色桥车已经悄然停在校门口的阳光下。
而不远处执勤的士兵，眼睛非常大，却一直没有看到黑色轿车的存在。
甚至在黑色轿车驶过大眼睛士兵的岗位时，他依然没有看到黑色桥车。
当时的吴三维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难道这位士兵的眼睛是摆设？
但是，现在吴三维明白了，一种名叫权力的窗帘，把黑色轿车遮掩了起来。
...
正在吴三维觉察到灰袍主管有些奇怪时，耳边突然响起“乌拉...乌拉...”的警报声。
这是白雾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