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怎么看怎么别扭,一猜就是张容买的。
村里人谁有闲钱买这衣服啊,你当谁家都是村长家啊?
“大舅,舅妈,大哥、二哥...”
玛德,先是叫了一溜还能认出来的亲戚,认不出来的就算了。
张容大哥挺正式的跟江河伸出右手。
给他整个挺懵逼,怎么跟电视里双方会晤似的呢,要不要这么正式啊...
他江河虽然不是张容生的,那也是江爱国两口子养大的,至于这样么...
咋整,握吧。
纤细白嫩的手和黝黑且布满老茧的手握在一起。
张建国有模有样的上下晃了两下,差点没给江河乐出声。
“大舅,不用这么正式,我们可得在这住一阵呢,你天天这样可不成。”
然后双方互相介绍,江河只把陈昌云这个制片和陈虹这个监制介绍了一下。
张建国可就多了,上到村长下到会计,一个接一个的和陈昌云握手,估计他也愁够呛。
众人进了屋,江河不客气直接脱了鞋爬到炕头盘膝坐下。
陈昌云抹不开面子,但也架不住人们七嘴八舌的热情,也脱鞋上了炕。
他还是挺怕的,毕竟劝人跟踏马要干仗似的,谁敢不脱。
张家湾的村长,张建国让他叫二叔。
江河不想这多人看猴,只想给人赶紧打发走,指了指陈昌云和陈虹:“二叔,陈制片和这位陈监制就是我们领导了,费用的事你们跟他谈就成。”
到底特么没把这帮人赶走,晚上在这喝了一顿大酒,这帮人才离开。
张建国左右邻居的两个院留给剧组住了,多少钱江河没问,想也知道不能贵了。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在炕上坐的屁股疼的江河,这才招呼人往屋里搬东西。
烟酒糖茶,新衣服旧衣服,外带2000块钱。
“快收回去,给我们拿钱干什么?”
“我老婶让我拿的,说是给小辈的压岁钱,今年过年她不回来了。”
“那也不用这么多呀,小顺有往家打钱的,他还让你们照顾着呢。”
劝了半天,张建国媳妇这才在丈夫的同意下把钱收起来。
“大舅,刚刚家里人太多了,这东西没法往下拿。那个红箱的白酒便宜,过会给村长家送去吧,就说你给的。别的你留着自己喝。”
“老二,你给村长送过去,机灵点,别让别人瞧见。”
交代完他家老二,又吩咐老大:“老大,你快去西屋看看,飞龙炖好了没?”
“炖飞龙了?”
张建国笑着点点头,知道你愿意吃这东西,我家老大特意上山抓的。
“那得喝点”
转过头看向陈虹几人:“你们几个有口福,天山龙肉地下驴肉,今天你们就要吃到龙肉了。”
没多会,一大锅炖的正香的飞龙被端上来。
啥也别说了,直接开干。
夜,东屋。
“他爹,城里的姑娘就跟咱们乡下丫头不一样,你看内个叫陈虹的姑娘长得真好看,跟电视里的小青长得真像。就是有点不检点,没听说小河结婚啊,就跟小河睡一起了...”
“我可告诉你,少出去嚼舌根子,让我听见你嚼舌根子看我不揍你。”
这边江河和陈虹,除了老实睡觉,还真啥也不敢干。
说句不好听的,这边放个屁,另一边都能听到,你说你还想干点啥吧。
第二天,整个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全体大变样。
昨天还能一眼瞧出来他们是城里人了,今天只看衣服绝对看不出来了。
刘衡早上吃了饭就跑了,说是跟村民聊天去了。
知道他想把剧本补全,江河也是随着他去。
元旦江河也没回去,在张家湾过得。
应该说剧组所有人都没回去。
也就半个月时间,现在这帮人说话都一股大碴子味儿。
见面就“干哈去啊?”
干哈干哈,太特么有喜感了。
按农村的规矩,原本张建国两口子是应该跟家里最小的孩子过的。
可张顺在京城呢,于是老大老二一合计,最后还是老大回来了。
农村对这事也算计的精着呢,谈不上谁占便宜谁吃亏。
老大张成同样普通老百姓,三十五六岁,家里有个男孩都13了。
现在江河就跟他混,俩人带着家里的两条狗,一杆猎枪,早出晚归的进山。
在搞野味这方面,这小子可比江河强多了。
用铁丝自制的兔子套,一套一个准。
山上霍霍完了,两人又跑到河里去捞蛤蟆。
可给江河美坏了。
高兴的时候掏出几毛钱,给这小子。
乐的这小子天天“叔、叔”的跟着鞍前马后,仿佛找到了发家致富的不二法门。
队伍想要壮大很容易,村里其他孩子在糖球的诱惑下,纷纷加入这个不务正业的队伍。
新鲜了几天,江河就绝对这么整不是事。
小一点的孩子还好说,这特么十七八的半大小子人手一把管子,江河瞧着都特么害怕。
万一走火呢?
赶紧解散队伍,再也不出屋了。
实在想进山或者下河,就偷摸跟张成儿子一起去。
杨清经过这些日子的大吃特吃,终于给自己吃胖了。
想要演孕妇,太瘦了可不行。
除了吃还得干活,别家女人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
苦吗?
苦!
可她没有一句怨言。
李亭看不过眼,经常去帮忙,也没人拦着。
不过杨清总会干的比以前更多。
演村长的雷恪声却是挺好的,一天天的待在村长家,隔三差五的带一瓶酒过去,没事就观察人家。
然后晚上睡觉前比照着剧本自己琢磨。
纪实片,拍摄方式近乎一半要采用偷拍的方式,所有演员都挺用心。
唯有米学冬舒服的不得了,天天背着手瞎几把逛,把脸晒黑一点就成。
江河瞧着膈应,让他跟着张成上山搞柴禾。
让吗?
肯定不让啊!
林业抓着就罚钱,可家家都特么整,村长家都整,你说你干不干?
农村人闲不住,哪怕家里的煤已经足够他家烧两年的了。
一天下来,米学冬直接一摔哒:“我不干了,太累。”
“老刘,换演员。”
“好嘞。”刘浆嘎嘎贱笑。
知道不干活肯定不行了,米学冬这货成功把刘浆拖下水,这下他平衡了。
刘浆就闹心了,我特么导演还让我砍柴禾?
不砍?那就换导演。
一个多月后,当一干演员与当地人几乎别无二致的时候,江河他们主创凑到一起决定先试一场戏。
偷拍的方式意外多,胶片省是省不下来的。
再说怎么也不差这一场戏的胶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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