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底下的男人被周慧兰这一拍,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又想起那天晚上在周慧兰手底下吃得亏,生怕对方再给他来一下,赶紧掀开被子呲溜一下靠着床头坐起来,尽可能让自己离周慧兰远一点。
他这副怂样,倒把周慧兰给逗笑了,“你这么怕我,还敢认我奸|夫这名号,就不怕我一巴掌把你拍去了阎王殿?”周慧兰长得黑熊一样魁梧,却偏偏声音细软,说这话时还笑眯眯的。
但看在吴保国眼里,却格外的瘆人。
“你你你……你别过来啊,小心我报警!”他说着,又往床角缩了缩,直接把那气派的果篮给挤掉在了地上。
周慧兰上前帮他把果篮捡了起来,还有掉在地上烟盒,一看竟是盒散花。
散花烟别看后来掉了档次,可在90年代初,那就是高档香烟的代名词。
这吴保国高档烟抽着,精品水果吃着,倒还真是惬意。
周慧兰手一用力,直接把那果篮的提手给掰断了,沉甸甸的果篮掉在病床上,水果滚了一地,可吴保国缩得却更紧了。
“哎呀,真不好意思,要不等会儿,我再买个赔给你?”
周慧兰笑得越甜,吴保国就越心慌。
“你……你来这儿到底要干什么?”
“我来是想问问你,王建业给你多少钱,让你顶了我奸|夫这个名号?”
吴保国脸色一白,“我、我没有,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我爸是上过战场的老英雄,尸山血海里滚过的,这你知道吧?”周慧兰十指交叉,故意弄得“咔咔”响,“我的手段,那天晚上你应该也领教过了,你非要跟着王建业一起往我头上泼脏水,王建业我拿他没办法,可是你,你拿了王建业的钱,总得有命花才好吧……”
吴保国吓得抱住了脑袋,屁股底下迅速氤开了一滩水渍。
他竟给吓尿了。
害了自己半生的,竟然就是这么个东西,周慧兰嫌恶的捂着鼻子退后两步,只觉得恶心。
从医院出来,才过九点,周慧兰的五脏庙就已经闹腾起来。
万事开头难,减肥的开头更难。
周慧兰不停做着深呼吸走出医院,见路边有卖凉茶的小摊,果断花一毛钱买了两杯,咕咚咕咚灌下肚,这才觉得舒坦了些。
接下来,就是找房子的事儿了。
上辈子,周慧兰在外颠沛流离近十年,最终为了离女儿近些,还是回到了安宁城,在鼓楼那边一家挂面厂工作,对那片老城区的印象,可比这肉联厂家属院要强上太多。
她仍打算住到老城区去。
五毛钱的公交车直通鼓楼,公交车站正好在一家电影院门口,下了车,周慧兰就差点跌进那如山的自行车海里去。
电影院门口的自行车,几乎占去了大半条马路,周慧兰趔着身子绕开那片自行车,然而刚稳下神,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大街上车水马龙,电影院的隔音不好,隐约还能听到音响的轰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