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公鸡还没睡醒的时辰,只听“呜”一声号鸣,金乌部预备营校场,满地就地扎营的军士瞬间弹起,走出帐篷,整理身上铠甲,持戈已待,预备营的孩子们还在帐篷里一脸睡相茫然着。
南苛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收拾下衣服,搓了搓手也提剑走出了帐篷。
三月的北域清晨风中还带着些冷意,南苛搓搓小手,吐出两股哈气,有样学样的持剑站在那军士边上,低声问道:“大哥,你们预备军营里每日都是如此吗?”
那军士不答,铁盔遮面,也瞧不出什么表情。
南苛心中有些恼火了:“喂,大哥,我们都是一个队伍了,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咱俩都不说一句话,你们军纪就算再严,这样是不是也不太合适啊?”
那军士还是不答,南苛甩着小脸也不理他,半晌,那铁铠下才悠悠憋出一声清细的声音:“我是女的。”
南苛心头一跳,北域军中不分男女,预备营中也有不少女孩,但平常除却训练,南苛也不和她们有多少接触,南苛十多年来接触最多的女子也就是首将府里的稚安和玉笙了,想到此孩童心性,小脸通红,不知怎么的也不好意思开口再问了,挺直了腰板站着。
校场高台上,昨日的胖老头和魏教头并肩站着,魏教头扯着嗓子:“南朝新一批的客商已到,尔等今日分散出预备营,去到金乌部主城,每队跟随一商客开展协同工作,此间尔等不必多言,拿出我北域礼节和风貌便是,注意,商客们不许出金乌部,如有违者,尔等也知该如何做!”
那胖老头接话道:“就是如此,去吧!”
“是!”场中军士齐刷刷答道,声如洪钟,也不拖泥带水,似是要将还不全亮的天色都喝响一般。
金乌部共三城,主城号金乌,另有两座小城分落主城南北两侧,南城为阳城,紧邻不见山北侧,金乌部作为北域最强大的一部,与不见山接壤,南城也就成了整个北域的第一道防线,全城驻兵布防。北城为银杉城,得名于满城主道两侧的杉树,三城之间城门互通,在战略上一旦阳城起战事,银杉城和金乌城会迅速向阳城输送物资,万一南城失守,银杉城就成了保留火种的退守城,三城的孩童、能人会从银杉城北门一路向北逃亡到北边的茫茫雪原,以图光复之事。
金乌城内中央一条大道,大道两侧东为坊市,西为住宅,坊市分离不可逾越,金乌部历代首领从不建宫殿,仅仅在西侧住宅区修了一处府邸,规格比首将也大不了多少,金乌部族人代代信奉民为基石,在其祖辈在荒原上筚路蓝缕之时便是如此,领袖与民同吃同住,不休祠堂神庙,唯拜金乌,以日为图腾。
“姐姐,我们要找的商客在哪啊?”南苛跟在那女官兵身旁边走边问。
此时那女官兵已然换下了铠甲,毕竟此次行动明面上是辅助协同商客,若是一身军甲也说不过去。女官兵一头英姿飒爽的短发,面上带风霜,目含杀气,眼角一道浅浅的伤疤,只一眼便叫人不敢再与之对视,在南苛心里这活脱脱就是个年轻短发版的完颜云茹。
“我叫徐雁声,大雁的雁,声音的声,叫名字便是了,商客们此时都在西部坊市里的待南府上,我们直接去就行。”
“雁声姐姐,那为什么魏教头叫我们分散去啊?所有人一起去效率不是更高?”南苛疑惑到。
“我们预备军是什么情况你也看见了,倘若一齐出行,叫旁人一眼便看出我们是一队军旅了,叫那群商客见了如何安心,吓到城中百姓就更不行了,此次任务带上你们这一期预备营的学员也有迷惑作用。”徐雁声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