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作何打算?”身旁的吴汉看他一眼,开口询问。
秦慎心神难宁的叹息一声,回想这一日来的所有经历,无奈道:“若她有心躲避,凭她的心思才智,恐怕我俩就算将渔阳翻个底朝天都难以寻到,既如此,又何必再煞费苦心极力寻找呢?唉……算了,就此作罢吧。”
吴汉点头同意,道:“那就回府静候他人结果吧。”
两人策马行进,路上陆续有前去各城门的家仆寻来回报,或说并无类似女子出城,或言听某城门守卫说有一美貌女子出城望东而去,又有说往南边方向诸如此类,各不相同。
吴汉看向秦慎,眼中尽是征询之色。
“无需再派人手前去追赶查看,回府吧。”秦慎心如铅坠的予以拒绝,他几可肯定云烟绝不在其中。
“尽人事,听天命,还是看看吧?”吴汉劝道。
秦慎思量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两人回到府中,吴夫人此时尚还未用过早膳,正领着三位子女等他俩归来,而陪侍一侧的竟是夏竹秋菊两女。
这景象倒是让秦慎呆了一呆,然后急趋上前补上初时未曾来得及的郑重见礼。
及后吴汉又让子女上前见礼,秦慎受礼后身上左右摸索一阵,尴尬道:“我这穷困潦倒,竟是连一件像样的礼物也拿不出来。”
吴汉夫妇善意的笑着,连说无妨无妨。
身前幼子吴国此时不过五六岁光景,闻言却仰面崇慕的看着他,稚声嫩气道:“阿叔盖世英雄,阿母言见上阿叔一面便是天大福分,阿叔方才却还摸了摸小侄之头,小侄觉得这便是最好礼物。”
“哈哈!这话阿叔爱听。”秦慎哈哈大笑,俯身抱起他道:“阿叔便请你陪我一同用膳,祝你长大后比阿叔更胜一筹。”
孩童自来就是营造各种欢快气氛的良剂,众人其乐融融的各归座位,吴汉笑着解释幼子是当初避难路上所生,是以宠爱多些,才会这般没大没小。
秦慎自然回以小侄聪敏机灵,十分喜爱之类云云。
及后言归正传,吴夫人打量两人一眼,关心道:“未曾寻回?”
“那便作罢。”吴汉巧妙的以当时出府的话语回了一句,避开这个话题招呼秦慎用膳。
吴夫人目带担忧的扫了眼言笑殷殷看不出内心真实想法的秦慎,想了想还是宽慰道:“既如此,子毅亦无需忧心,昨夜我与那云娘子交谈一番,倒也看出她是个心有主见之人,她既执意独自离去,想必心中自有计较。”
秦慎点头称是,谢过对方开解,言说自己心中早已放下。
“那就好。”吴夫人点了点头,又叹道:“数年前你兄长包庇门客,举家避难,我跟随郎君千里奔波,颠沛流离,不亦有今日之福?那云娘子若是愚笨,所得种种不过咎由自取,若她聪慧,则自有其生存之道,子毅倒无须再为她担忧,更感愧疚自责。”
秦慎听完她的言语微感诧异的扬首相看,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兄长会对她又爱又敬。
“嗨!”吴汉倒是有了些许不耐烦,左右扫视,目光最后定在长女身上忽然道:“若筠明年便是及笄之年,如今已是婚配之时,不若就将她许与子毅,如何?”
“噗~~”,秦慎刚灌入口中要咽未咽的粟米粥一时没有忍住全喷出来,呛的直锤胸口,脑袋一片混沌:什么鬼!刚才还兄长阿叔,转眼就变成岳父郎君?!
“阿叔!”身旁的吴国一副委屈欲哭的样子瞧着他,满脸的粟米粥滴淌流下。
那边厢吴若筠闻言怔了一怔,旋即颔首娇嗔道:“阿翁!”
夏竹秋菊看着秦慎和小公子的狼狈模样躲在后面低垂着头笑得身子一阵发颤,却又不敢发出声来。
而瞧着室内的这幅光景,吴夫人亦是终忍不住的撇过头去捂嘴轻笑一声,回首横了郎君一眼,语含怪责道:“说些甚么胡话!子毅乃阿叔,又怎可胡乱许配。”
“呵……呵呵……”吴汉干笑一阵,语拙道:“我……我……唉,我不是看细君似乎对子毅陡失美人心有郁结而感到担忧吗?这才起意让……让若筠……”
“胡闹!”吴夫人再瞪一眼,扭头道:“若筠,快带幼弟前去洗面更衣。”
吴若筠连忙应了下来,羞涩的低垂着头,连看都不敢多看秦慎一眼的拉着吴国快步朝后走去。
“哈!玩笑,玩笑,子毅知道兄长最爱开这等玩笑。”吴汉打着哈哈化解着各种尴尬,请手邀请众人继续用膳。
只是闹出这样一出笑话,众人又哪里还有太多食欲,匆匆用过,婢女撤去饭食。
吴夫人看着两人,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方才你等外出,盖将军派人前来传话,言今日军务繁忙,就不再来府上了。”
吴汉点了点头,三人坐着闲话家常。
此时一名婢女疾步室内,行着礼禀道:“禀主公、主母,太守府派人前来传话,彭使君不刻将来府上拜访,此刻已在路上。”
“他为何会来?”吴汉与夫人诧异的对视一眼,再齐齐看向秦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