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去了。”秦慎没有丝毫犹豫的加以拒绝,旋即解释道:“万一明日又有匈奴来袭,我也好在此照应一二。”
“那……好吧。”曹进不清楚他为何放弃这种在主将面前露脸的机会,不过他将推拒的理由说得无懈可击也不好再继续劝说,沉吟片刻,释然道:“反正秦兄弟这次立的功劳是跑不掉的,依俺看来,应该能有个都伯的前程。”
可千万别!秦慎听得心肝一颤。
曹进说完却又叹了口气,兴奋之情被满面愁容取代道:“今日又损兵不少,烽燧长久这般下去终究不行,明日俺非得争取在此多多驻兵不可,让匈奴再也不敢来此撒野。”
“还可以让村民帮忙修砌长城,那样就万无一失了。”秦慎提醒道。
曹进闻言一愣,犹豫道:“私自征调民夫,这,恐怕不好吧?”
“咳,帮忙。”秦慎不知还有这种规矩,不由脸色一红,旋又直截了当道:“国库空虚无力顾忌这偏远小地,那就只能靠我等自己想法解决,再说,我等也非为了私事,这对村民亦有莫大好处,队率不妨和村民商量一番,我相信他们亦是乐意之极。”
曹进点了点头,雷厉风行的立刻去找正在掩埋尸体的村民商量。
而秦慎也趁机找了个出去刺探敌情的由头要来马匹,翻身上马正要出谷,薛玉道:“燧长稍等片刻,待我喊上表兄一起不迟。”
“没想到薛兄弟时刻都惦记着兄长啊。”秦慎勒马打趣道。
“不是,还是小……”薛玉急声辩解却又连忙止住话头,垂首低声道:“是,表兄最近一月每日皆呆在烽燧,恐怕心中也是烦闷。”
刚刚经历云中之事的秦慎如今可谓敏感之极,此刻看他前后言语不一,忽然想起今日作战时他俩亦步亦趋的护在身旁,心中一动间状似不经意的试探道:“你俩似乎对我紧张的很呢。”
薛玉仰面正色道:“你是我等燧长,护你周全乃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
额……
秦慎脸色微微一红,笑着掩饰道:“方才不过是玩笑之言,你千万别当真,你等知我武艺平平而对我多加看顾,我如何能不知晓又不知恩?快去喊你表兄一起吧。”
言罢看着薛玉离去的背影不禁暗暗自责:我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看谁都觉得对方有所图谋不像好人,好心都当人驴肝肺,这样可不行!
自我警醒中只待瞿寒前来,三人策马出了狭谷顺着山间小路行了一程,绿草菲菲生机盎然的大草原倏然映入眼帘。
秦慎有心趁着今日有马多察看些地方,辨认好方向后提议道:“不若我等来赛一程?”
两人点头称善。
见他二人答应,秦慎双腿一夹马腹,一马当先朝前奔去。
挥鞭纵情驰骋于广阔的大草原上,秦慎左右张望发现周围景致跟他的记忆完全对不上号,不由一阵颓丧。
他只记得洞穴的位置大概是在距离阴山山脉大青山数十里之处,但是他对这个时代的疆域到底有多大,阴山到底在哪个方位则依旧尚未弄明,又谈何确定坐标?
再者仅是大青山就绵延数百里,更无须提及整个阴山山脉。
这和大海捞针又有何区别?秦慎暗自苦笑,勒马停住待身后不远处的瞿薛二人赶上,随口问道:“两位可知阴山在何处?”
瞿寒闻言扭身朝后一指,道:“西南百余里外。”
居然连方位都找错,亏我还每次都找得兴致盎然!秦慎一阵无语,强颜笑道:“没想到瞿兄不仅剑术了得,就连山川河脉亦是了然于胸。”
“了然于胸四字,实在愧不敢当。”瞿寒微一谦逊,旋又面带傲色道:“不过某自十六岁便开始四处游历,十余年来走遍大江南北,虽不敢说处处了若指掌,但也算是天下河山都曾见过。”
“那你可知大青山所在?”秦慎满目期待的急急问道。
瞿寒顿时面现尴尬的摇了摇头。
他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找茬吧?!秦慎轻咳一声干笑道:“我见瞿兄总是不苟言笑故而开个玩笑,其实那不过是我家乡的一个极小山头,就连很多当地村民都不知晓。”
说完自己都对这个解释难以满意,幸好瞿寒并未放在心上而是问道:“入营之时某观秦兄军籍注明武泉猎户,不过听你口音却似乎并非本地人氏,不知桑梓究竟何处?”
秦慎笑着朝东方一指,道:“那里。”
“渔阳?”
“对,正是渔阳,当日投军图个方便,是以报了武泉。”
“难怪。”瞿寒恍然大悟道:“我听你口音也与渔阳百姓有点相似。”
两人交谈间前方天际处忽然现出一团黑点,慢慢的黑点越来越大,正朝他们这个方位疾奔而来。
自小跟随外公在草原长大的秦慎一眼就从距离和对面声势中估出对方不下百余骑,当下心情忐忑的不确定道:“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