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是宫中最宽敞的宫殿之一,殿里的锦衣卫和内侍也是最多的。想寻一处完全安静的地方,不是易事。
沈祐和冯少君当然无此困扰。两人都是宫中红人,一个是天子近臣,风光无限的锦衣卫指挥使。另一个被视为杨公公的衣钵传人,执掌天子暗卫。都是众人要争相逢迎示好的主。
沈祐推开一扇厢房的门,待冯公公进了屋子,沈祐反手关了门。
沈祐没说话,先伸手将冯公公揽入怀中。
这一幕要是让人看见了,非得惊掉大牙不可。
“你近日是怎么了?”沈祐俯头,在冯少君耳边低语:“总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依偎在熟悉温暖的胸膛里,鼻间嗅着独属于沈祐的气息,冯少君焦躁难安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邱家内宅的事,绝不能提。不过,她的异样瞒不过沈祐,总得找个理由交代过去。
“前世这一年的年底,义父忽然身患重病,短短几个月,就不治身亡。”冯少君叹道:“自去年起,我便提醒义父,每隔半个月,就私下请太医诊一回脉。万一有什么不妥,也能及时诊治。”
“眼看着到秋日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实在难以安稳。这些日子,我寝食难安,心神不宁。”
这一桩事,确实也是悬在冯少君心头的隐忧。冯少君的忧虑,不是装出来的。
沈祐不疑有他,低声安慰冯少君:“前世的事,有许多都变了。杨公公又时常请太医诊脉,有什么病,及早发觉及早就治好了。你别总是提心吊胆的。”
冯少君又叹了一声:“话是这么说,我心里总是不踏实。等过了今年冬天,只要义父安然无事,我才能放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杨公公处处庇护冯少君,在冯少君心里,杨公公这个义父的分量也不同旁人。
冯少君很快打起精神,抬头笑道:“你今日特意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么一桩小事?”
沈祐凝望着她:“在我心里,伱的喜怒哀乐是最重要的事。”
冯少君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忽然这么会哄人了。”
“我从来不会哄人。”沈祐低声道:“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少君,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冯少君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半点不露,笑吟吟地应道:“我做的差事和你不同,什么事都得藏在心里,瞒着你的事多了去了。你说的是哪一桩?”
冯少君反应敏锐,想从她的脸上寻出蛛丝马迹太难了。
沈祐无奈地笑了一笑:“罢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总之,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和你站在一边”
冯少君鼻间微酸,展颜笑道:“那是当然。你是我夫婿,想躲也躲不过去。”然后,推了退他:“你还没吃饭吧!别在这儿磨蹭了,快去吃饭。吃饱了还得去当差呢!”
沈祐嗯了一声,临走前说道:“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的事,你立刻让人送信给我。有什么事,我们夫妻一同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