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亲王府里,福亲王父神色凝重,宁慧郡主用帕子擦着眼角,哭哭啼啼:“父王,边关那地方,实在太危险了。连何将军都战亡了。还是写封信,将旸儿和琅儿都叫回来吧!什么功劳我们都不要了。”
要是人有个闪失,要军功有什么用!
朱旸是福亲王府的长孙她的亲侄儿,丁琅更是她惟一的儿子。哪一个都不能有事。
福亲王世子长叹一声:“妹妹,你话说得轻巧。当日父王亲自去找太子,豁出脸面才将他们兄弟两个塞进随行名单。现在无端端地就要回来。父王哪里张得了这个口。”
福亲王还得要脸哪!
宁慧郡主红着眼道:“父王不便写这个信,我来写。我今晚回去就写信,连夜打发人送去边关,让他们接到信立刻启程回来。”
福亲王拧着眉头,沉声道:“不可!打仗岂是儿戏,去都去了,哪有擅自回京的道理。太子殿下也在边关,皇上难道就不忧心太子安危?还不是得撑住了。”
庆安帝也只有太子这一颗独苗。论矜贵,天底下谁能及得上太子殿下?
宁慧郡主语塞片刻,咬牙道:“太子是大齐储君,自然不能临阵脱逃。不然,日后有什么脸见众臣。我们不必和太子攀比。”
福亲王眉头拧得更紧:“混账!这等话要是传出去了,你还有何脸面进宫。这件事你听为父的,信不必写了,让他们两个安心在边关待着。”
“父王……”
福亲王目光锐利地看向宁慧郡主。
宁慧郡主很清楚福亲王的脾气,知道再哀求也没用。当年福亲王为她定下亲事让她嫁去丁家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由分说的神情。
福亲王是疼她这个女儿,却不是百依百顺。独裁独断起来,她根本没法子。
她只能战战兢兢,每日默默祈求菩萨保佑她的儿子和娘家侄儿了。
宁慧郡主拿起帕子捂着脸,低声呜咽。
福亲王世子听得心烦意乱,忍不住低声问道:“父王,何将军战死,阵亡的还有几千将士,另有三千被俘虏。边军只怕士气全无,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从边关送战报至京城,日夜兼程一路换马,也得五天。也就是说,这是五天前的战报了。鞑子们不但不傻,且凶悍狡诈,绝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也不知这几日里战事何等激烈。
福亲王也想到了这一层,心情颇为沉重:“等战报再送至京城吧!”
顿了顿,再次厉声叮嘱慧宁郡主:“富贵险中求,没有躺在那儿天上就掉馅饼的好事。他们兄弟两个都是二十几岁的人了,都有了子嗣。就算有个三长两短,也不至于断了香火。当日既要去挣军功,就得承受因此而来的凶险。”
宁慧郡主悔恨得肠子都要青了。
早知如此,打死她也不会让儿子随太子离京。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盼着丁琅机灵点,躲在后面,别一个冲昏了头脑上阵。
福亲王世子妃也在屋子里垂泪。
听到推门声,福亲王世子妃忙擦了眼泪,起身迎了过去:“怎么样?父王松口了吗?”
福亲王世子摇摇头:“妹妹求了半天,父王都没松口,还铁青着脸痛骂了妹妹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