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祐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待她的身影消失之后,心里陡然空了一块。很快,这份怅然又被不能出口的骄傲所取代。
秦王府守卫森严,秦王戒心极重。想在秦王身边安插一颗钉子,难之又难。也只有她,有这等能耐了。
……
“你胆子也够大的。”
小禄扯着“小喜”的衣袖,走了老远一截才敢小声嘀咕:“燕王殿下来了,你不躲得远一些,还敢往前凑。”
“我告诉你,接下来可别露面了。秦王殿下肯定心情不好,谁靠得近谁倒霉。”
冯少君将衣袖抽了回来,随口道:“知道了。”
她想见的人,已经见过了。
小禄一张口就停不下来:“说来真是奇怪了。好端端的,燕王殿下怎么忽然来了。”
“我们世子昨晚刚去行宫,今晚燕王殿下就来探望。我怎么觉得,这其中有些关联。”
冯少君目光微微一闪。
燕王行事,实在高妙。
想来,有汉王在,秦王世子去行宫也只会碰钉子。隆安帝再怒再恨,秦王到底是隆安帝长子,做了那么多错事,隆安帝也只将秦王关在王府里“养病”,不痛不痒,没伤到筋骨。
秦王被关了大半年,隆安帝就是有再多的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
这等时候,燕王主动来探望秦王,表现出来的胸襟大度和仁者气度,足以令众人折服。想来,此事会很快传到隆安帝耳中。
……
书房的寝室里。
秦王“病怏怏”地坐在床榻上。
燕王坐在床榻边,一脸关切诚恳:“大哥养病这么久,现在身体如何?”
假惺惺的嘴脸,看着真恶心。
这是拿他来刷名声!
他往日实在小瞧了燕王!隐忍低头十几年,一朝得志了,哪里还能按捺得住,来他这儿装模作样。
秦王心里冷哼连连,低声咳了几声:“有劳二弟挂念。我没什么大碍了。”
燕王又殷勤垂询:“一日三顿的药都按时喝了吧!每日胃口怎么样?”
秦王不得不耐着性子虚与委蛇,和燕王你来我往。
燕王看着秦王不耐又强忍的嘴脸,心里十分畅快。不过,他城府颇深,面上不露半分,硬是坐了小半个时辰。
秦王终于没忍住,张口道:“听闻四弟随父皇去行宫后,对父皇十分孝顺。如今,四弟孝名远播,人尽皆知。二弟就半点不急吗?”
话里的挑唆之意,毕露无疑。
燕王神色从容,淡淡笑道:“四弟比你我小了十几岁,素来得父皇宠爱。有他在父皇身边尽孝,父皇龙心愉悦,我这个做兄长的,也十分欣慰。”
“再者,父皇去了行宫,朝堂政事总得有人盯着。我奉父皇之命,代父皇监国理政,为父皇分忧,同样是尽了做人子的孝心。”
顿了顿,又道:“大哥好好‘养病’,不令父皇操心,也算是尽孝了。”
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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