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荷包就在枕下。
冯少君略一用力,将荷包拿了出来。看也不看沈祐,起身便走。
“冯少君!”沈祐眼里喷出火星,挣扎着要起身。这一剧烈动作,胸口还未愈合的伤势绽开,鲜血迅速染红了绷带。
沈祐硬是忍下了痛呼,竟下榻站到了地上。
冯少君听到动静不对,霍然转身,然后面色一变,冲过去扶住沈祐:“你伤势那么重,怎么能下榻,快些躺好。”
沈祐胸前绷带的血迹,更是触目惊心。
冯少君既急又气。
主要是气自己。
沈祐在养伤,她便是出言试探,也该缓和一些。现在演过头了!沈祐急怒之下,竟强行起身下榻,伤口都迸开了。
沈祐不肯躺下,黝黑的眼眸盯着冯少君:“荷包给我。”
冯少君哪里还有心情和他斗气:“给你,现在就塞回枕下。”
“玉佩。”
“我戴,现在就戴。”冯少君不假思索地说道:“你快躺下。我不和你怄气了,你想怎样都行。”
沈祐这才慢慢躺下。
这一动弹,胸口的血又晕了一圈。
冯少君从未这般后悔过,迅疾将玉佩戴回脖间,又将荷包塞回原来的位置。然后快步去开门:“嘉表哥,快去喊柳太医来。就说祐表哥的伤势迸开了!”
沈嘉一听也急了,飞一般冲出去。
好在柳太医就在西厢房里住着,拎着药箱飞奔过来。迅疾用剪子剪开绷带,以止血药粉止血,再重新敷药包扎。
前后加起来,也不过一炷香时间。
沈祐俊脸苍白,却未呼痛,一声不吭地忍下了痛楚。
冯少君看在眼里,只觉自己的胸口处在疼。
沈嘉直至此时,才长长得松了口气。然后,浓眉拧了起来。
他对冯少君一直都是极好的,别说重话,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此时心疼沈祐,到底没忍住:“少君表妹,四弟口舌笨拙些,不擅说什么甜言蜜语。可他的心是赤诚火热的。”
“等他的伤好了,你要揍他只管揍,想使性子也无妨。”
“现在你就是有气,也稍微忍一忍。”
冯少君满心懊恼自责,低声道:“对不起,嘉表哥,是我太任性了。”
沈嘉也没再说什么,去端了药来,喂沈祐喝下。
沈祐慢慢缓过劲来,睁开眼,轻声道:“三哥,我要和她单独说话。”
沈嘉拧了浓眉,显然不太乐意。
不过,耐不住沈祐以目光催促,沈嘉只得不怎么情愿地应了。起身避了出去。
屋子里,再次只剩冯少君和沈祐两人。
冯少君眼睛微红,眼里似还有水光:“对不起。我刚才是装模作样,故意气你,想激你说出隐秘。”
“其实,我根本没有和你一刀两断的打算。”
沈祐声音有些虚弱:“我知道。”
顿了片刻,又低声道:“我不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