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健看了心里一阵发毛。
这么个魁梧的、留着长胡须的黑脸汉子,竟然如此含情脉脉、眼带泪珠的看着自己。
恶寒!
“黎卿,你先去看看伤,静待封赏吧。”朱友健实在不愿意再看下去了,大夏天的,寒毛倒立,蓦地想起唐僧的那句名言:“拿走!拿走!”
全城的二次清查,整整持续了一整个下午,那些奋力埋尸的建虏士兵,也被一个个的揪出,几乎严刑逼供了。
果然,在府衙一间卧室,床榻的隔层里,又发现了一个刺客。
惊的黎玉田、吴三桂等人连连抹汗,那间卧室最为豪华,床榻最宽大柔软。
本来是准备让崇祯下榻的,竟然又有问题,建虏真是摸准了大明群臣的习性。
朱友健听到汇报,倒是没太在意,见龙军早就给自己物色好了一个住处,他本来也没准备住在府衙这种众矢之地。
……
“报……京师来报!”
夕阳西下,一个驿卒高呼着,从锦州城南冲向锦州城大营,结果发现空空如也,大部分家什也都拆了。
“什么?败了?撤哪去了?”
驿卒大惊。
咦?
只见锦州城墙上,大明团龙旗随风飘扬,羽林军、飞龙军大旗烈烈。
“圣上才出征七八天,竟然已经拿下锦州!”驿卒觉得自己在做梦,使劲拍拍自己脑袋。
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策马前往城门。
路过那一道道壕沟时,看到埋头刨土的辫子们,更是差点惊掉下巴。
通禀了城门守卫,验过腰牌,看过信笺,被一个小卒带着,直接前往锦州府衙。
到了府衙大门,又有一队兵拦住,再验腰牌、信笺,仔细搜身后,这才进去通传。
崇祯听说京师来报,知道必是大事,命人召见。
那驿卒穿过重重守卫,终于到了崇祯的临时办公处。
田守信拦住来人,拿了奏疏,让人带驿卒下去休息,快速呈给崇祯。
崇祯细细的看了一遍,闭上眼睛静思。
田守信不敢出声,静静的立于身后。
天渐渐黑下来,夜空星光璀璨。
“守信,拟旨。”
“遵旨。”
“李邦华,你做的很好,土地革命是国策,那些胡说八道的老顽固,不可轻饶!另外,让定王不必担忧,放下顾虑,大胆去做,一心为民无大错……”
田守信听了,奋笔疾书:李卿甚佳。土地革命国策也,无故置喙者,宜重治……
皇帝可以口述白话,圣旨可不能照字书写,田守信以前作为太子典玺太监,“翻译”圣旨是基本功,此时得心应手。
见田守信停笔,朱友健继续说道:“耕田地、勤劳作、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口号很好,宜继续推广。
恭奉明皇,喜迎定王,定王来了不纳粮。虽有僭越之嫌,但此非常时期,于收拢民心有大用,且先试行看看,不必制止。”
田守信听了,心下一惊,定王这句话,放在任何时候,都是僭越无疑,就算他是太子,也不敢如此吧。
田守信是太子的人,对此很是敏感。如今太子失踪,生死未知,定王行事也忒胆大妄为了。
问题更在于崇祯帝竟然准了,田守信心里忐忑。
“太子殿下,你到底在哪!”